“嬪妾總覺得不舒服,您說怎麼辦?”

不舒服隻是換了個說辭,實際上是覺得反胃。

談垣初瞥向秋媛:“把茶撤下去,給她端一盤來酸梅來。”

酸梅解乏,也能開胃,她既然是覺得犯惡心,酸梅總比濃茶有效。

德妃進來時,恰好看見秋媛端來一份酸梅,被擺在雲姒手邊,雲姒抬手抵唇,一臉的不舒服,她撚起一枚酸梅含在口中,緊蹙的眉眼才舒緩了一點。

這幅作態,讓德妃覺得有點眼熟。

她曾經懷著疏兒時,也是這般,吃什麼都食不下咽,隻有酸味的東西才吃下一點。

她被禁足一事到底是對她有了點影響,她知道皇上在懷疑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收斂,沒有額外的動作,也不曾知道雲姒才來了月事。

德妃垂了垂眸,眸底神情變化莫測。

德妃衝談垣初服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雲姒瞧見了德妃,但她心神沒怎麼在德妃身上,她睡前換了一條月事帶

,醒來後,就被劉氏一事耽誤到現在,一直沒有換過,不知是茶水喝多了,還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身下一陣暖流,讓她整個人都有點頭皮發麻。

她握住了談垣初的手,談垣初朝她看過來,女子臉染了一點緋紅,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談垣初輕咳了一聲,稍不自在地頷首:

“去吧。”

德妃還蹲在地上,遲遲未被叫起,雲姒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匆忙地和秋媛一同進了內殿。

等兩人身影消失在外殿,談垣初那點的不自在,在看見德妃時散去,他抬眼,讓德妃起來,聲音平靜:

“你應該知道朕讓許順福叫你過來是所為何事。”

德妃站了起來,歸秋還跪在地上,她點頭,輕歎了一聲:

“許公公已經和臣妾說了,但這件事是否有誤會?那日後,歸秋一直在寶相樓內伺候,從未外出過,怎麼可能是她害了劉氏?”

她皺著眉頭,不見一點慌亂,隻有真心實意地疑惑。

談垣初幾不可察地掀了掀眼。

許順福看見了什麼,他驟然低了低頭,覺得後頸處生出了一點冷汗。

沒有人發現這主仆二人的異樣。

德妃轉頭,她不緊不慢地看向殿內站出來的幾人,有祁貴嬪,有寧嬪,還有安才人,德妃幾乎一瞬間就確認了看見歸秋的人是誰。

德妃心平氣和地看向安才人,安才人在她進來時,就忍不住臉色變了變,如今隻是勉強鎮定罷了,結果就被德妃

看得一懵。

安才人狐疑地看向德妃,見她真的沒有一點慌亂,安才人有點遲疑,她甚至開始不確信,難道還真是她看錯了不成?

但總不能她看錯了,桂春也和她一起看錯了吧?

安才人忽然想起那日的歸秋,也是這般,推了劉氏入水後已經一臉平靜,一點事後的慌亂和害怕都沒有,而德妃娘娘和那時的歸秋多麼想象?

哪怕有人親眼目睹了歸秋行凶,德妃娘依舊不見慌亂,從容不迫。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安才人總覺得她在德妃眼中看到一點冷意,讓她覺得骨子中有點涼,就像那日看見歸秋在岸邊平靜地等待劉氏沉下水時一樣,毛骨悚然。

終於意識到她惹上了一個大麻煩,安才人不著痕跡地吞咽了下口水,她心底不斷地懊悔,她怎麼就沒管住嘴呢!

後悔來不及,安才人隻能硬著頭皮道:

“皇上,嬪妾真的看見了歸秋,不然嬪妾好端端地招惹她作甚?”

安才人要委屈炸了,她說一次實話,怎麼就還沒人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