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媛進來時,恰好聽見這一句,直接皺起眉頭:

“宮女血?”

她把桂花糕放下,想起了什麼,她抬頭看向雲姒,道:“奴婢沒進宮前,聽說過鎮上一大戶人家久久沒有誕下子嗣,後來不知從哪尋到偏方,說是以處女血做藥引,就能調養好身子,後來,那人家拿錢買了許多奴仆。”

雲姒覺得錯愕:

“這難道不是無稽之談?”

秋媛搖頭:“主子覺得是無稽之談,但他們求子心切,當然是什麼法子都願意試上一試。”

處女血?

宮女進宮時都不過年幼,幾乎全是處女。

一想到這個消息是真的,雲姒就覺得有點惡心,人血是怎麼喝得下去的?

隨之而來的,雲姒也皺起眉頭,她和秋媛對視一眼,心底都升起了一點懷疑,難道蘇婕妤上次小產壞了身子?

否則蘇婕妤還那般年輕,也因小產得了皇上憐惜,日後未必不會再有孕,沒道理選擇這種下策。

再不解,雲姒也隻能問上一句:

“娘娘難道沒有管管這件事麼?”

鬆福搖頭:“沒鬧出人命,再說每次隻需要幾滴血,就能得蘇婕妤賞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即使不願意,誰又敢多嘴什麼?事情沒鬧出來,皇後娘娘也不好插手什麼。”

雲姒呃了一聲,她抬手抵了抵

唇,隻要一想到蘇婕妤許是在飲人血,就覺得心底有點作嘔。

見她麵露不適,秋媛止住了鬆福的話,將桂花糕推給她:

“主子嚐嚐這個桂花糕,小廚房新做好的。”

雲姒嚐了一口,壓住了心底的反胃。

外間忽然響起一陣動靜,雲姒抬頭看了秋媛一眼,秋媛很快出去,再進來捧著兩個荷包:

“主子,是中省殿送來了月俸。”

這各位主子娘娘的月俸到底是自己派人去中省殿取,還是中省殿讓人送來,都得取決於這位主子娘娘在宮中的位份和受寵程度。

隻能說,宮中奴才是最會看碟下菜的人。

殿內隻有主仆三人,秋媛把荷包放下時,低聲道:

“來人說,主子讓遞的話已經遞出去了,請您放心。”

雲姒眸色一閃。

秋媛把銀兩數好,發現中省殿多送了一成過來,心底知道這是中省殿孝敬主子的,她什麼都沒說,隻是她有點猶豫:

“他才去翊和宮不到兩年,卻是能得了德妃看重,將他日日帶在身邊,主子覺得他會來赴約麼?”

雲姒頭也沒抬,輕諷地勾唇,她聲音有點涼:

“他會。”

秋媛不知道主子為什麼會這麼肯定,但她沒有質疑主子。

雲姒抬頭,視線透過楹窗落在外間,她心底諷刺地想,陸淞當然會,他一貫是個惺惺作態的偽君子,他自覺對她愧疚不安,當然會想要彌補她。

早在和宜殿,她和陸淞重逢時,她就看透了陸淞是什麼

人。

宮中數次對她不利的暗算,其中德妃暗中推波助瀾有幾次?

雲姒不知道。

陸淞一邊暗暗覺得對她愧疚,或許他也會生出擔憂,然後一邊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德妃算計,這期間,他從未想過提醒過她一次。

是不是很可笑?

但偏偏這種人,還會覺得自己格外深情。

雲姒覺得陸淞不愧是陸家人,表現得再愧疚不安,說得再好聽,其實他和他那對父母根本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