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夜好像特別安靜,仿佛聽不到汽車的嘈雜聲,耳朵裏清晰可見的是寶寶的梗咽、乖乖的歎息和他們急促的心跳,我不敢透過窗戶看進去,擔心自己會直接摔到馬路上,任憑車輛軋過爬不起來,於是掠過出租車頂朝著醫院閃去。
手術室裏特別明亮,幾個綠色身影在光照下從容的操作著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器械像農夫一樣泰然自若地在我血淋淋的頭部或腿部耕耘著,他們圍著手術台,手握托盤的護士小姐像隻可愛的小白兔在空隙間上躥下跳,我的視線被擋住了,隻能在一旁靜靜思考著丘比特的話,一種無奈的相信促使自己淡化了擔心,幸災著已經是昏迷,不用再多體會一種肉體上的傷痛。
門外傳來急促的走步聲,慌慌張張,忙忙亂亂地,接著聽見那種熟悉的呼吸聲,我知道,他們已經來了,帶著焦慮。我走到手術室門口,試圖從磨砂的玻璃看出去,也許朦朧著我會好受點。突然門被從裏麵推開,一位醫生走了出去,手裏拿著裝著血樣的小試管。
“怎麼樣,他現在怎麼樣了?···”寶寶馬上衝了上去。
“目前還不太穩定,正在搶救中。你們是他什麼人?”醫生摘下口罩說。
“你們一定會救醒他的,對吧?”寶寶繼續問著。
“我們會盡力的,不過現在情形不容樂觀,他處於深度昏迷,剛勉強才把血止住,現在急需輸血,我不能多說了,血型還不知道,得趕快拿去檢驗科。”醫生沒說完就繼續往前走了。
“他是b型陰性。”乖乖拉住了他。
“陰性?那是稀有血型啊,全中國隻有千分之三的人是陰性血型,你肯定嗎?”醫生驚訝道。
“確定,我們一起去測過血型。”
“那就麻煩了,我先去血液庫房看看,可能還得去其他醫院臨時調過來。”說著,醫生就匆匆走開了。
寶寶還是很無助的表情,一把抱住了乖乖,摟得很緊,眼睛看著手術室。他們靜靜地做在長椅上,感覺已經凝結在那瞬間。
“哎,你們還沒說是他什麼人呢?”醫生回來了,似乎很著急。安靜被打破了。
“我們···是他很···很要好的朋友。”乖乖有點吞吐。“我是他男朋友。”寶寶抬頭補充了一句。
“哦?!你們能聯係上他家人嗎?那種血型本市已經沒有庫存了,從別的城市調過來肯定趕不上。我們需要親人簽字,現在要挽救他的生命隻能先輸b型陽性血,而rh陽性血液中的抗原將刺激rh陰性人體產生rh抗體,如果再次輸入rh陽性血液,即可導致溶血性輸血反應,這也就意味著他以後不能再輸陽性血了,不然會有生命危險。”醫生急急忙忙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