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發了一百條消息,你是聾了瞎了還是截肢了,哪怕回我一個表情。”
沈啤啤扶著牆,艱難地往外移動著。
“不然你以為我為啥和你要手機?我手機快沒電了。”
“啊!?那你錄完了嗎?”
早知道當時就把手機給他了,沈啤啤後悔不已。
“剛好錄完了,隻是……”
“隻是什麼?你不會沒來得及保存吧?”
“沒啥,都保存了。”
李常想到最後一位參賽選手的發揮,算了,沒錄到也罷。
“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驚悚,我快被你嚇死了。”
聽到他說保存了,沈啤啤一度懸起來的心才落踏實了。
夜晚九點的校園漸漸歸於平靜,少了白天的熱鬧,沈啤啤和李常一起走在路燈下,連影子都顯得有些安靜。
“誒,老李頭,你別走啊,再扶我一把,我腿還麻著呢。”
“你站著等會兒,我給你買點藥。”
還好不是把她丟在半路,不然沈啤啤發誓她和李常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沈啤啤這邊正準備找個地方坐一下,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李常就回來了。
那麼快?
“我忘了我手機沒電,付不了錢。”
“謝謝你啊,你個傻der,我等下自己下單吧,搭把手先送我回去。”
充上電以後李常的手機微信馬上顯示99+的消息,全是來自於沈啤啤的。
“李老頭,你手機充上電了就趕緊把視頻都發我吧。”
這是最新一條消息。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思量許久李常還是點了發送鍵。
“放。”
“那個叫歸舟的人對你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他救過我的命。”
六個字,不長,卻很沉重。
沈啤啤的思緒飄得很遠,那天她站在十七樓的窗台,俯看馬路上人來人往,每個人就渺小得像隻螞蟻,沈啤啤覺得自己大抵是病了,太多的負麵情緒和想法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先將她纏繞,讓她窒息,隻差最後將毒液注射進體內,她就可以徹底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那時候的她甚至連和其他人告別的意願都沒有,就隻想像隻蜉蝣靜靜地死去。
房間裏流淌的音樂是她隨意點開的直播軟件播放的,她不知道是誰在唱歌也不知道歌曲的名字,不過這些她也不關心。
跨出右腳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神明對她的挽留。
一個少年以溫柔有力的嗓音告訴她——
你出發了去溫暖另一個世界
我停下了卻沒有與過去告個別
悼念目送悲不停歇
眼淚遺憾痛徹更迭
你去了不屬於你的世界
唱首歌送給生命的過客
你聽著是否眼睛會濕呢
從前的火化了放在我心裏的盒
哭著說不怕了不開心的都忘了
你呀你唱著歌光腳在生命的河
從前的火化了再不依靠誰去活著
你懂了吧對嗎我想你現在懂了吧
就是這首歌這個少年在那時候拉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