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啤啤，你買票了嗎？”
“什麼票？”
沈啤啤杵著頭看著電腦屏幕上各個寢室學生的離校日期，她作為宿管需要在最後檢查水電門窗。
“當然是春節過年回家的票啊，你傻啊。”
時間竟然過得那麼快嗎，又到春節了呀，沈啤啤盯著屏幕的雙眸幾不可察地暗了暗。
“沒意思，不回去。”
“為什麼沒意思？”
李常突然來勁兒了，突然蹲下身來抬頭瞧盯著屏幕的沈啤啤，眼神裏是探究，是認真。
“離我遠一點，你一下子那麼正常我害怕。”
原本準備好接受李常的一番嘲諷，他突然略帶關心的詢問倒是讓沈啤啤有些不自在。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問就是老娘不想錯過今年第一場雪。”
沈啤啤是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生在南方，長在南方，不知道為什麼南方人對大雪的渴望像是刻在了基因裏，就像內陸地區的人對大海無比渴望一樣。
“如果真不想回去，過年要不要來我家？”
李常很早就發現沈啤啤從來沒和家裏人通過電話，更沒有接到過家裏人的電話，大部分電話都是和朋友，他隻比沈啤啤大一歲，身邊有很多和她一樣年紀的女孩，在他的認知裏，沈啤啤是不是獨立得有些過頭了，似乎不太正常。
“再說吧，我還有事情要忙，你嘮完了就趕緊走，別影響我工作。”
沈啤啤伸手推李常，確定她的表情無異之後李常才站起身。
臨走時他喊了一聲，“沈啤啤。”
“啊？”
“我是說認真的。”
後來，沈啤啤見到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但最終也沒回去。
北方的冬天寒冷而幹燥，雪還沒下下來。學生離校後校園空的有些可怕，沈啤啤一直以為自己是享受孤獨的，其實她隻是享受在一群人中的孤獨。
大年三十萬家燈火，好像沒有一盞是屬於她沈啤啤的。
街上年三十還營業的店寥寥無幾，她也不想回寢室煮泡麵吃，於是進了一家麵館，點了碗麵隨便應付了幾口。
原本想早早回寢室躺屍看劇的，但冷風吹的她有些清醒，她想去河邊轉轉，哪怕一個人。
平常沈啤啤也會來沿河慢跑，路上人來人往，還有跳廣場舞的，好不熱鬧，但是今天路上行人稀稀拉拉，步履匆匆，河麵靜到仿佛停止了流動，沿岸的燈火被等比拓印在了河麵，好像每個人都有歸宿，隻有她像在這世間遊蕩的孤魂野鬼。
不知道在河邊站了多久，沈啤啤覺得臉被吹得生疼，想伸出手搓搓臉沒想到由於口袋收口處太小，一個用力直接把口袋裏的手機甩飛了。
“咚”，完美的拋物線，水花很小，動作流暢，至少可以打個九點八分，如果不是自己的手機就更完美了。
阿西吧！沈啤啤在心裏咒罵，太特喵倒黴了。
河水很清，看上去好像不深，沈啤啤伸長脖子，探出半個身子準備看看手機究竟落哪個位置了。
“咚”，一聲更大的落水聲，水花有點大，沈啤啤甚至還沒完整地感受完那股推背感，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水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