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收假以後，大四的學生忙著畢業論文，忙著實習，忙著找工作，幾場春招下來，校園變得格外熱鬧了一些。
線下尋找歸舟的進程緩慢且毫無頭緒，沈啤啤自認是個非常沉得住氣的人，麵對這樣的現狀也不免頹喪。
或許就像大部分人說的，隔著互聯網，說起謊來會更得心應手，歸舟應該是捏造了自己的身份吧，沈啤啤這樣想。
與其這樣像無頭蒼蠅一般地亂轉，是不是在線上守株待兔更靠譜一些，線下的局限性實在太大了，交流起來也不方便。
李常發消息叫沈啤啤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她正在猶豫要不要辭職。
兩個人喜歡在學生下課前十五分鍾去食堂吃飯，這個點去飯菜品類豐富，更重要的是不需要排隊。
這天李常破天荒搶到了兩盅鮮燉燕窩，這是二樓食堂的限量供應品，每天供應十盅，十足十的原料，對於愛美又不缺錢的女學生來說就是必搶品，即便人在課上，也要找人代搶，因此二樓的搶餐高峰期要比其他檔口來得更早些。
“你之前不是老是抱怨搶不到嘛，你看我今天的手速。”
兩盅晶瑩剔透的燕窩映入眼簾，而那個搶到燕窩的人則像隻做了好事的金毛，昂著頭像是等待誇獎。
“喲，李老頭老當益壯寶刀未老嘛，此等赫赫功績等下獎勵你兩包學校超市的地瓜幹。”
確實是饞了蠻久了，沈啤啤推了一盅給李常，沒想到被他推回來了。
“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喜歡你們女生這些東西，兩盅你都消滅了吧。”
沈啤啤笑笑，當然全部笑納。
“李老頭，有個事情我考慮了很久，想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那麼嚴肅。”
“就是我想辭職了。”
正巧趕上學生下課的高峰期，樓梯上都是饑餓的學子，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向食堂進發。
兩人逆著人群往回走確實有些困難，李常把沈啤啤拉到身後，一直走在前頭，為兩人擠出了一條路。
“為什麼？”
“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裏了。”
短暫的沉默，沈啤啤抬頭，隻看見李常仰著頭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喉結滾動之後才開始說話。
“那你所謂的必要是什麼？隻有那個救過你命的歸舟？”
如果不是意外回到過去，這完全不是沈啤啤原本的人生軌跡，她和這個學校甚至李常都不會有任何交集。如果不是偶然踏入了網絡上的二次元翻唱圈，她也不會認識那個叫歸舟的翻唱主播，當然她也不可能在那天得到救贖，嚐試著重新愛這個世界。
沈啤啤很想說是，但是看著一瞬間有些悲傷的李常，這個是字卡在喉頭，遲遲沒有說出口。
沉默橫在兩人中間，時間的流淌仿佛被人按了暫停鍵。
“我知道了，隨你吧。”
如果能以最小的代價阻止那場悲劇的發生，沈啤啤並不想牽扯太多人進來並改變他們原本的人生軌跡。
之前說好的獎勵李老頭的兩包地瓜幹被他原封不動地塞回了沈啤啤手裏。像是負氣般的，她撕開包裝挑了兩片最大最完整的的地瓜幹在嘴裏嚼了個嘎嘣脆，不吃是他李老頭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