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就是好,盡管沒有現代的高科技,卻比現代的環境更美,更舒適,空氣更好,天更藍,連湖裏的遊魚都比公園的精神。
文夕一直覺得古代人的智慧有些是現代人也不能匹敵的,不論是文學,醫學,還是建築。文夕記得中藥課上講師無意提及的《錢本草》,課後自己查了查,當場就止不住聳著肩笑,大聲讀給舍友聽,遭了每人一記白眼。
那是唐時中書令張說寫的《錢本草》,當初聽名字,她當真以為是一本本草,還疑惑為什麼之前在圖書館翻閱古書時沒有見到。看了才知道,是以錢喻藥,診治時弊的奇文。內容她還記得大概,大抵是說,錢,味甘,大熱,有毒,偏能駐眼顏,采澤流潤,擅療饑,解困厄之患立驗……這倒也沒什麼,借物諷人或事的文章層出不窮,但是文夕還是覺得,現代人之所以看得到古人易彎的膝蓋看不到自己的,隻是因為站在古人的肩上。
就拿眼前這人工湖中間橫穿的一條雕花木橋來說吧,從湖這邊一直到另一邊,中間除了一處聳起的假山托著,再也沒有多餘的支撐,竟然能穩穩的橫穿過去。
文夕一麵扶著橋欄杆往前走,一麵探頭在欄杆下去瞅光溜溜的橋底。如此一路探著頭走到湖中心假山旁延伸出來的水榭裏,尋了石凳坐下。一路跟著的雲秀這才舒了口氣,低低抱怨道:“主子可不敢想不開呢,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個兒受罪,連帶著皇上心疼不說,還左右為難。”
文夕疑惑的眨眨眼,轉轉眼珠子道:“雲秀好像不怕我,我不是殘暴又凶悍,還會虐待下人嗎?”
“哪有這般說自己個兒的,主子真是!”雲秀接過宮女手裏的食盒茶水,擺擺手讓人下去,這才很是不樂意的道:“主子可是護咱們呢,人也好。外人那是羨慕嫉妒咱們主子嫁了將軍,恰好主子當初確實那什麼了,又不得將軍好臉,這才以訛傳訛。偏偏主子性子急,誰要是說壞話逮著就是一頓凶,這般下來,可不就落了個那什麼的名聲。”
雲秀看看文夕,笑了下道:“說句話主子別氣。”
“什麼話?”
“主子脾氣倔,任著將軍誤會,也從不解釋。偏又脾氣大,不知因此犯了多少錯事,主子和將軍關係倒是越來越僵。不是奴婢多嘴,當初主子就不該答應將軍不要公主府,住進將軍府平白的受了氣。”
雲秀倒了茶遞過去,文夕看看慢慢下沉的針狀茶葉,驚喜的道:“白毫?”
“主子一直喝這個的。”
文夕扁扁嘴,“今日裏看著格外的好看。”
雲秀重重的歎了口氣,“主子真是。”
文夕瞄一眼雲秀專心喝茶。這茶之前可是不常喝上,她也不大懂此種道道,就是一次去旅遊,在一座寺廟裏看到一位法師講禪心茶道,運氣好蹭了那麼一小杯。當時隻是覺得湯色幹淨又美的很,入口就有一股清香,很長時間都是念念不忘。後來在茶店買了半兩,結果不知是心境變了,還是茶葉本來就沒廟裏的好,抑或是用的不是山泉,總之是再也品不出當時的那個味兒。
不過身邊的人都是這麼隨意,就連雲香,雖然更中規中矩些,但也沒有怕她的意思,沒道理她惡名遠揚啊。再不濟,她也是皇帝手心裏捂著的公主一枚。
文夕眼珠子又瞟向雲秀,自己琢磨一會兒道:“將軍之前喜歡一個叫秦瑤的。”
這是錯不了的,魏恒自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