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2)

文夕覺得她和魏恒的梁子結大了,雖然之前就不融洽,但是現在是更厭惡了。這種厭惡在她捂著後腦勺疼得呲牙咧嘴,視線一轉看見那抹孔雀紅時達到了極點。

不過她也慶幸魏恒沒出手,他若是出手,自己的小腰兒被他的熊掌握著,再來一個慢鏡頭旋轉…..嘶,想想都覺得胃裏抽搐。

慶幸是一碼事,他沒出手卻是事實,這一意外證明了他陰暗又冰冷的內心。文夕嚼著雲秀卷好遞過來的薄餅想,小心眼兒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多虧他有了休自己的心思,早晚有解脫的一天。唔,真好。

額上裹著的布終於能拆了,雲秀一麵輕手輕腳的去紗布一麵嘮叨,“主子就不該這般折騰自己,當初看那口子,可不是一點半點,若是落了疤可怎生得好?”

“雲秀!”雲香在一旁擺濕帕子輕叱,“主子別擔心,就是有個疤時間長了也就不明顯了。宮裏好藥多,指不定有去疤的。”

文夕盯著鏡子裏和自己前世差不了多少,丟在人群裏找不著的類型,隻是年輕了兩歲的臉蛋想,那時候尚沒有藥可以去疤,現在也一定沒有吧。不過,為什麼皇兄那麼帥,自己卻這麼衰?因為瘦削,眼睛看上去很大,卻沒有多大精神,麵黃肌瘦過了一個三年自然災害似的。

說起疤,不過額角一塊疤嗎,也沒什麼大不了。她額上就有一塊疤,小時候和鄰居家的一群孩子玩,那時候的遊戲真是簡單又腦殘,撿著碎磚頭壘起來,然後拿一塊磚遠遠的扔過去,把蓋起來的“城堡”砸倒,一群人就高興的吃了人參果般的哈哈大笑。

小孩子向來沒個準頭,輪到她去壘“城堡”了,剛起身還沒跑開眼前就飛過去小半截磚頭,衝著她腦門就去了。撞上時什麼樣兒她不記得了,總之是鮮血淋淋哭著回家了,把那幾個小娃嚇的也都一哄而散。

她的那塊疤花生米大小,在左邊額頭,長了十七八年,和正常皮膚越來越相近,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額上黑巴巴的草藥被雲香用帕子一點一點抹掉,文夕看著鏡子裏和自己同一位置的疤驚得長大了嘴巴。用不用這般巧合?

雲香瞪一眼雲秀,輕聲道:“主子別傷心,慢慢也就不明顯了。回頭找禦醫再給看看,指不定有什麼藥一抹就沒有了呢。”

“沒有那神藥。”文夕摁了摁自己幹癟的兩頰,歎口氣道:“我怎麼這麼瘦?”

雲香雲秀對視一眼,雲香道:“主子知道那事就一直沒有吃過東西,又昏睡了四五日,這些天雖說吃飯正常,可也吃的不多,總是會瘦些了。不過主子放心,看眼神,已經精神很多了。主子還是很漂亮的。”

文夕搖搖頭又歎了口氣。趙文夕在將軍府兩年,怕是歡喜的日子還沒有傷心的日子多,精神折磨最是讓人憔悴。本來該是歡歡喜喜無憂無慮的年紀,竟然遭遇這麼些不順心的事情。唉,不過咱底板好,不怕,稍稍胖上一些,兩頰紅潤了,也是一個小美人呢。文夕這麼安慰自己。

雲香見文夕還是悶悶的,笑著道:“主子要不要去畫室看看?”

“畫室?”

“主子之前喜歡作畫,還總不讓奴婢們看。”雲秀笑著解釋,“主子什麼時候能給咱們也畫一幅畫就好了。”

文夕扯扯嘴角,她可是沒這本事。畫個簡筆畫還可以,水墨畫,嗯哼,嗯哼哼,還是算了吧。

不過有趙文夕的好習慣在前,文夕理直氣壯的一個人進了那間書房一樣的屋子。這是和臥室一門相連的一間寬敞的屋子,有她夢裏都想擁有的實木書架。兩麵牆上開著幾乎是落地窗一般的大窗戶,因而采光極好。麵南的窗戶前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一邊是一個青瓷畫筒,裏麵放著數卷畫好的畫,桌麵上還擺著文房四寶,還有一個花瓶,裏麵是幾支枯敗的芍藥。

文夕懷著一絲敬畏摸了摸那支毛筆,看著筆尾插著的那隻彩色羽毛就笑了。趙文夕還是有那絲調皮的,不過都被掩蓋在沉重的感情下。想來也是,一個脾氣上來快消散也快的人,又有這般細膩的感情,該是大大咧咧中有著內斂和細膩,又略帶矛盾的女子。

文夕撈起畫筒裏的一副展開,入目的竟是一副一人一馬奔馳在草原上的彩色圖。那人她一眼就認出來了,不是魏恒又是誰。文夕不懂畫,卻覺得這畫畫的極好,也許是別人嘴裏所說的傳神。她該是滿腔感情運載在筆尖,才畫出這般的畫來。一角有落款,文夕仔細的辨認才看出來是羌無二字。

若是能繼承她的技藝,再配上自己從小練就的蠅頭小楷,靠字畫吃飯估計也餓不死自己。唉,這麼想,有些辱沒了她的一番感情。

“不過文夕,”文夕嘀咕,“你這般付出,真的是一腔感情錯付,我若是將他的畫賣了,你不會怪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