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吐吐舌頭,輕輕扇了自己一耳光,將這幅圖展開在一旁的大桌子上,又打開另一幅。這是一張人物圖,裏麵有皇兄,有那個宋軒,正對麵,當然還是魏恒,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人。看眾人舉杯暢懷的模樣,應該是什麼節日。文夕將這幅畫收起來放到一邊,嗯哼,皇兄的畫她可不舍得賣。
這麼想著,將畫筒裏和桌子上的畫全都翻看了一遍,將有趙朗的畫像都挑了出來。不少,雖然都是配角但是也有十幾幅。剩下的都又卷起來放到了畫筒裏。說不定,可以用這些畫換些銀子,將來指不定能幫上誰呢。
文夕看看那支尾端一根雞毛的毛筆,抿抿唇琢磨著手法研了墨,攤開一張白紙,飽蘸了墨水端著架子想著魏恒的模樣,皺眉仔細畫了起來。挺鼻,闊嘴,小眼睛,粗眉毛,文夕看著自己從自己手裏出來的簡筆畫,越看越像趙忠祥。文夕摸了摸下巴,在一雙眼睛下加了兩個彎兒,兩隻眼袋一出來可就逼真多了。文夕放下筆聳著肩笑,見常樂端著茶水進來忙放下毛筆將畫團了扔到了一旁的紙簍裏。
趙文夕之前作畫也從不讓人看,常樂見她團了畫扔了,以為自己擾到了她,忙低聲道:“奴才什麼都沒看見,毀了主子一幅畫,奴才該罰。”
文夕看看他雖還是嬉皮笑臉,明顯小心了許多的模樣,想著趙文夕估計是真的有些脾氣。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大師都有一些怪脾氣,據說亞裏士多德還喜歡一邊寫東西一邊咬指甲呢。他還說過,但凡優秀的人都免不了是半個瘋子。嗬嗬,也算是真理。
文夕一把拉住想退回去的常樂,笑著道:“別走別走,還真要罰你。”
她本是玩笑,不料常樂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嘴裏還道:“奴才見主子笑的高興,想著是作完了畫,沒想到還是讓主子廢了一張。”
文夕訝然,踢踢他的膝蓋讓他起來,低聲道:“咱倆做個交易怎麼樣?”
常樂很麻利的爬起來,苦著臉道:“奴才怎麼敢跟主子做交易,主子有什麼事吩咐一聲就是。”
文夕順說撈出一幅畫展開,點著畫上某人的頭敲了敲,“常樂,你說,本公主這一幅畫都賣都少銀子?”
“喲,主子的畫一張都沒往外傳過,能看一眼那是奴才的福氣。他們想買還買不到呢。”
“說實話,能賣多少銀子?”從明朝末年的《醒世姻緣傳》裏的寫法來看,那時候買一個小丫鬟最好的價錢也才四兩銀子,長的好又有點兒能力的,最高二十四兩。可那畢竟是人,隻不知這字畫是不是比人更貴些,畢竟是專門對上層人的東西。
常樂仔細看了幾眼,笑著道:“主子這畫,若是配上宋大人的落款,就能值個好價錢。”
“為什麼要配他的落款?”
“嘿嘿。”常樂摸摸頭往後退了一小步,見文夕沒有著惱的意思才道:“主子知道的,賣字畫就是賣名氣,出了名的價錢才能上的去。宋大人的字畫在這京裏是出了名的,再加上他輕易不作畫,也就越發的貴了。”
“怎麼個貴法?”
“曾經有一家小姐請他去作畫,出了一千兩,黃金,宋大人都沒去。”
文夕一聽就樂了,“是不能去,這哪是買畫呢?分明是想買人。別說一千兩金,一萬兩,嘶”文夕摸摸下巴,“一萬兩的話,四千五百萬RMB,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什麼幣?”
“錢幣。”
“四千五百萬錢幣啊!”
文夕斜一眼一知半解卻還跟著傻笑的常樂,揚揚下巴道:“這麼著,你幫著我賣畫,得的銀子別說什麼三七四六了,你一我九。不管賣多高價錢你都能提一成,當然,一,不能讓人知道這畫是誰畫的;二,不能讓人知道這畫是誰賣的。怎麼樣?”
“這個,奴才怎麼敢和主子分銀子?不過,嘿嘿,既然主子賞,奴才就不客氣了。”
文夕翻了個白眼,挑了一張魏恒牽著馬的背影圖,想了想在一角寫上幾行小字,裝模作樣的吹幹了卷好遞給常樂,“找哪家店隨你便,不過要價要高,定一百兩吧,沒人買不怕,嗬嗬,先露露臉。”
文夕打了個眼色,“你懂得。”
“嗬嗬,奴才懂。奴才抽空就去辦。”
文夕抱臂眯著眼想,‘一眼之念,一念執著,注定就此飛蛾撲火,明知是禍為何還不知所措’,這歌詞,寫的何嚐不是那個傻公主。唉,隻有一歎。(步步之毒,無處不在,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