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上學的路上,林九牧目光不時掃過路邊的流浪貓狗,似乎想從它們身上看出什麼問題。

然而一路看下來,沒有半點異常,他甚至在心裏默念,希望白狼能解答他點什麼,可惜無論他怎麼傳遞信息,都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走到紅綠燈路口時,身後一道聲音傳來。

“哥~你等等我!”

妹妹穿著校服,背著杏黃色的書包,臉上是一路跑過來冒出的細汗,跑到近前抓著他的胳膊,彎腰喘息著,顯然這一路並不輕鬆。

“你平時不都踩著點出門嗎?”

“雖然我是喜歡踩著點啦,不過比起踩點的快樂,我更想知道……”妹妹俏皮地眨了眨眼,“哥,咱們學校最近可沒有手工比賽,也就是說,你,撒謊咯?”

“……”

“嘿嘿!我說對了吧,是不是突然間很想把秘密分享給我呀。”妹妹咧嘴笑了起來,兩顆尖尖的虎牙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尖銳,像白狼咬他時的尖牙。

林九牧看得眼皮一跳,又見對麵變成綠燈,說了句“要上課了,快走吧”,然後大步離開。

一路上,無論妹妹怎麼追問,他都絕口不提,氣得妹妹咬牙切齒。

並非他不願意說,事實上,他很需要有個人能一塊聊聊這些,但他對自家妹妹太了解了,這是個恨不得把秘密掃碼批發出去的人。

……

刷卡進校門時,林九牧二人走著,身後突然有幾個人在推搡中撞了上來,把他撞得身體晃了晃。妹妹也被嚇了一跳。

“孫昊!你又想幹什麼?!”妹妹氣憤地喊,人擠到了林九牧和撞人者中間。

“哎呀!真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你了,藥罐子同學沒事吧?”撞人的孫昊染了一頭黃發,一邊耳朵上打著三個耳釘,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嘴裏說著道歉的話,眼神卻充滿不屑。

“都說是藥罐子了,怎麼可能沒事,要不孫少你再賠點藥費給他,反正不差這錢。”旁邊一個人接話,接著其餘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你!”妹妹氣得俏臉煞白。

孫昊和林九牧是同班同學,本來二人沒什麼交集,但有一次林九牧犯病時,被孫昊打鬧時撞了,磕破頭。等送醫回來,孫昊家裏賠了醫藥費,孫昊自己也當眾念了檢討,丟了臉。

也因此,二人的梁子結下了,一有機會孫昊就會讓人來找茬,而過去的林九牧不想讓家裏人擔心,於是就忍了。妹妹甚至為他的事,還和其他女同學打過幾場架,不可謂不驍勇。

不過現在嘛……

看著孫昊撞他之後,表麵裝著得意,卻借著背包遮掩,悄悄揉肩膀,林九牧嗤笑一聲。

“笑個屁!”孫昊喊,心中更是對林九牧罵了個遍。剛剛衝上去那一下,他感覺自己不是撞在林九牧的弱骨頭身上,而是撞到了鐵雕塑上。如果不是怕丟臉,他現在就想喊痛了。

“我笑你連個藥罐子都不如,難道這還不夠好笑嗎?”林九牧道。雖然如今的身體素質,要跟妖獸比還比不了,但已經比一般的同齡人要好許多了。

“你踏馬……”

其他人還想說什麼,結果林九牧已經拉著妹妹過了校門,朝著裏麵走去。

“哥你怎麼沒事嗎?痛不痛?”妹妹關切地問。

“好著呢。”林九牧笑道。

妹妹再三確認不像假話,這才鬆了口氣,看到一個地方圍滿了人,好奇道:“哥你看,貓角那邊圍了好多人。”

那是學校花壇的一角,往常學生們在那喂流浪貓,久而久之就成了貓角,幾隻誤入學院的小貓沒學會背書寫字,倒知道要按時幹飯。現在不是飯點,卻圍了不少學生,多數是男生。

二人走近,聽到一聲聲‘謔’‘哇’之類的驚呼聲,再近一些,看到一隻橘貓將前爪搭在一隻三花母貓的背上,做著最原始的運動,激昂的叫聲恍如著了魔,絲毫沒在意圍觀者眾的伴奏。

妹妹臉上閃過尷尬,哼唧了句“無聊”便走開了。

林九牧也準備離開,但被人喊住了。

“牧哥!”

來者是個男生,小個子,戴著黑框眼鏡,笑起來眼角狹長,頗有幾分猥瑣。這是喻嶽,九牧的同桌兼好友。

“早啊。”林九牧笑道。

“牧哥也早。”喻嶽緊趕幾步,和九牧並肩,擠眉弄眼幾下,“怎麼樣?精彩吧。”

“什麼?”

“就是剛剛那一幕呀,貓大爺的豪放……”喻嶽說著,演示了幾個剛剛橘貓的動作。

一旁正要錯身而過的幾個女生見到,立馬皺著眉,遠遠繞開。

不止她們,林九牧也往旁挪了一大步,“一晚不見,猥瑣更勝過去,你又閱片了?”

“屁咧~開個玩笑嘛,”喻嶽擺了擺手,“周末全班去露營,我可是網購了一宿,這會困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