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麵無表情地道:“四少,寧秋和寧冬交代過,請勿總讓雌性動物動情,尤其是過了動情年齡的雌性動物,這不道德。”
秋葉白聞言,腳下一滑,差點沒站住摔個狗吃屎。
夜色很快降臨。
漫漫雪落,冰涼的暗夜裏,龐大的車隊如黑暗裏的巨大妖獸般悄無聲息地停在雪原中,仿佛毫無人息,隻一抹妖異的紅色燈籠輕飄飄地在冰涼的風中搖晃,三分幽冷,七分鬼魅。
殷紅的光芒照落在如濃厚如血色暗流的華美紅色衣袍上,更襯得那衣擺上拿著紙條的手白勝窗外血三分,隻是那種白,卻沒有半分活人的色澤。
“嗬……原來逃掉的小蟲,竟這般有趣,杜珍瀾這蠢物也被他拿捏在掌心。”冰涼幽遠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仿佛來自最黑暗的深淵。
跪在聲音主人麵前的黑衣人一顫,更恭敬地道:“主子,可要今夜擊殺目標,血衛都已就位!”
“暫停,杜珍瀾竟然心動了……本宮等著看戲。”聲音的主人輕笑起來,聲音涼薄。
臨上床前,正寬衣的秋葉白,忽然抬起頭,看向黑暗陰冷的夜空,微微顰眉,眸色銳利。
冰涼的幽暗的夜空中,隱約可見雪花飛舞,一片靜謐。
隻是……
秋葉白停下寬衣解帶的手,慢慢地踱步到窗邊,手在背後慢慢地握成拳,眯起眸子冷冷地看著那一片墨似的黑暗。
不知為何,明明一片寧和,她卻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銳利殺意。
寧春拿著湯婆子進門時就冷得渾身一顫,抬頭她看見的就是自家主子站在大開的窗邊,仿佛一點都不覺得冷,任由涼風卷著雪花飛進室內。
“主子,您這是作甚?”寧春將湯婆子給塞進秋葉白的床上,用被子蓋好,趕緊幾步到秋葉白身邊,就要關窗。
她按住寧春的手,不動聲色地道:“等一等。”
寧春一愣,看著她神色冰涼,眸光銳利,忽然間就明白了什麼,自家主子從來都是悠然自若的,出現這樣的表情,那就是有強敵來襲。
寧春麵無表情地攏手入袖,握住了袖底刀。
雪落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秋葉白忽然鬆了手,順道將兩扇窗“啪”地一聲關上。
寧春:“走了?”
她點點頭,輕聲道:“嗯,走了。”
寧春有點擔心,顰眉:“主子,是不是大夫人她的人……”
秋葉白搖搖頭,沉吟道:“不,不會是大夫人,大夫人身邊的人不會有那樣的殺氣。”
而且對方絕對不止一個人,踏雪無痕,殺氣陰戾,若非她從小就被師傅專門訓練得耳目敏銳,她自己本身也身懷武藝,隻怕不會發現那些隱藏得極好的一等一的高手,杜珍瀾不過區區後院婦人,太後和司禮監不會將那麼多高手派給一個閨閣女子。
何況,今日她使了些迷障手段,雖然有點不入流,但算是暫時安撫住了杜珍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