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手中端著肉湯,機械地走向大廳,將肉湯端放在圓桌的正中央,隨後便離開尋找藏在角落的眾人。
不一會兒,除了蘇秦川,其餘十一個人被抓去大廳。
「麋鹿」靜靜地打量著眾人,發現好像還少了一個人,生氣地用手捶向了桌子,隨後便是一陣沙啞的嘶吼,座位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突然,「麋鹿」看向了他的房間,二話不說就撞門進去,把藏在床下櫃子裏的蘇秦川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難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這裏?
沙啞的聲音從「麋鹿」口中傳出:“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這,對吧,警長?”說完,便大步走向櫃子,把櫃門抽出,單手把蘇秦川拎了起來,拖到了大廳內。
眾人都不知道「麋鹿」是什麼意思,但是晚上花臂男人的事的確將他們嚇了一跳。
“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你們要錢嗎?我有錢,我有很多的錢!求你們了,把我放出去!”一個身穿華麗的裙子,挺著圓圓的肚子的女人說。
「麋鹿」並沒有理會她,他攤開手,指了指眼前的肉湯,又指了指身後廚房的鹿頭,渾濁的眼睛擠成了一道月牙,不用想也知道頭套下的他正笑著看著眾人,隻是這笑容令眾人不寒而栗。
麵對殺人犯的笑,哪個普通人又能鎮定自若呢?
眾人望向碗中的肉湯腦海中瞬間閃過消失的花臂男人和「麋鹿」手中提著的那個袋子,誰都不敢先動勺子,生怕自己的碗中下一刻飄上來一個眼珠子。
眾人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腹中的饑餓感讓他們難以忍受,想必是餓了很久。可是想起傍晚的一幕幕,瞬間就沒了食欲。
「麋鹿」見眾人沒有反應,怒氣衝衝跑進自己的房間,不知又從哪裏翻出一把手槍,一出門,便將坐在人群當中的一個癡傻老人一槍打死。
蘇秦川就坐在老人的左邊,粉白色的東西濺了他一臉,肉黃色的液體從他右側臉上流淌下來,他還能感受到這液體的溫熱,黏膩。他用手一沾,放到眼前,一股血腥味從中散發出來。
蘇秦川雖然是警察,但是麵對凶殺案,他更多的隻是見到凶殺案現場,哪見過這等架勢,哇的一下便吐了出來。
在座的普通人也沒幾個見過這等架勢,見蘇秦川吐了,也跟著嘔吐起來。
劉靜雅見老人的頭上已開花,心中不免感到恐懼,她試圖離開座位,但「麋鹿」手中的槍瞄準了她,嚇得她不敢亂動。
「麋鹿」見眾人都吐了,用已經沙啞了的喉嚨發出一聲令人難受的笑聲,那笑聲就像他喉嚨裏卡了痰似的,難聽而又令人感到恐懼。
隨後,他說道:“還在等什麼?你們難道想跟他一樣嗎?”
但此刻的眾人並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亂成一鍋粥似的,不斷地尖叫。
呯!呯!
「麋鹿」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舉起槍向天上打了兩槍,房頂出現了兩個手槍子彈彈孔大的洞,屋頂上的雪,從孔中飄落在他的肩膀上。
坐在桌子上的其他十二人明顯是被嚇住了,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著「麋鹿」。
“還愣著幹什麼?吃呀!”「麋鹿」的聲音因為沙啞而變得十分細小,但眾人卻聽得十分清楚,此刻,他們必須在吃與不吃之間做出選擇,但是很明顯,如果不吃的話,就會落得跟那個老人一樣的下場。
此刻,眾人已因死亡的恐懼而陷入長久的沉默,「麋鹿」好像很享受眾人這種猶豫的表情,微笑著看著他們。
終於,在死亡的威脅下,妝容華麗的肥胖女人率先拿起了飯勺,開始品嚐這來曆不明的肉湯。有了前車之鑒,其餘的九人也開始動起了筷子,隻有劉雅靜和蘇秦川並沒有動作。
之前阻攔花臂男人的瘦弱青年看見他們毫無動作的表現,心中不免產生一絲疑惑:“誒,我說,你們怎麼不吃啊?”
劉靜雅指了指瘦弱青年碗中的一塊排骨,不緊不慢,平靜地開口:“我是一名法醫,我很清楚,你碗中的‘排骨’,其實是人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