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緊緊的抱住她,雙拳緊握到發白。 “求求你,你就說這件事是你計劃的,好不好?”四人中,一人看向少年,哀求著說。

少年憤怒的看著他,冷冷的說:“憑什麼?!”

那人的眼神慢慢變了,哭喪著的臉慢慢冰冷,原本的哀求漸漸化為了毒蛇般的陰狠。

“你可以不承認,但我們會殺了她,你明白,我們總會有機會。”首先開口哀求的人冷冷的看向上年懷中哭泣的少女,其他三人身子微微前傾,像是饑餓的狼群。

少年身形一震,像是被閃電劈中了。他顫抖著俯身,吻和淚一起落在女孩的額頭。

三天後,封閉的鐵門洞開,男人冷冷的喝問誰是主謀,四人中的三人在前方一齊指向少年。少年沒有反駁,於是男人憤怒的踢著少年的頭發,把他扔出門外。屋子裏最黑暗的角落中,四人中最強壯的一個死死按住了女孩,一隻腳狠狠的踩在了她的頭上,讓女孩的臉深深的埋進稻草中,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細微嗚咽。

外麵,擊打、慘叫,哭嚎……種種聲音混在一起。

那如同從地獄中傳來的聲音臉上流下,從未有過的悲傷和絕望占據了她的心。

她突然生出力量來掙脫了束縛,把身後的人狠狠地掀翻在地,然後生生撞開眼前的三人,衝到鐵門前。

但她突然停住了,有什麼冰冷的東西飛濺到她的臉上,隨之而來的是一股令人心顫的血腥味。

鐵門外突然鴉雀無聲。透過鐵門的縫隙,她看到少年倒在血泊中,如同爛泥般躺倒在地。原本陽光的麵龐此刻隻剩下了半張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另外半張詭異地塌陷下去,血肉模糊,大半額頭不翼而飛,缺口處曲折而猙獰,向外流淌著紅讓她恐懼,淚水大股大股的從她的白相間的液體,像個被砸爛的西瓜。

孩子們目睹了一切,像是魚群般擠在一起,每個人的腿都在顫抖。有人恐懼的大哭,卻也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站在前方的孩子們目光呆滯,鮮血飛濺在他們身上又緩緩流下,像是一尊尊染血的蠟像。

真是瘋狂,即便是最心理變態的畫家也畫不出這樣的場景。

女孩腿腳發軟,顫顫巍巍的後退幾步,然後一下子癱倒在地,呆呆的看著屋頂的黑暗,像是被突然抽走了魂魄。

大門再次洞開,男人把什麼東西扔了進來,那東西似乎不止一個,數道黑影飛出,砸在地上發出數道沉悶的響聲。她在黑暗中摸索,觸碰到了距離她最近的黑影。

熟悉的觸感如觸電般從手中傳到心底。那是一隻熟悉無比的手,無數個饑餓而惶恐的夜晚,都有這樣一雙溫暖而堅定的手和她緊緊相握,可如今這隻手不再溫暖也不再堅定,她甚至能清楚的摸到那些皮肉下異樣的堅硬物體——那是男孩在身體中斷裂的骨頭。

難怪男孩倒地的姿勢那樣詭異,仿佛一條被抽離骨頭的蛇,想來那個時候,少年身體裏已經沒有什麼完好的骨頭了吧? 身後,已經餓了整整三天的四人窸窸窣窣的動了起來,啃食骨頭的脆響聲讓人頭皮發麻。

她把那隻手緊緊抱在懷裏,兩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全身顫抖。可血肉被撕裂的聲音依舊環繞在耳邊,空氣中回響著不知是誰發出的冰冷嘲笑,如同一柄尖錐狠狠刺進了她的內心。

所以在那之後她把性命和實力看得極重,因為她再也不想回到那漆黑如獄的小屋中。

“是啊,既然到這個地步,不論說什麼話都顯得太道貌岸然了些。”女子回過神來,冰塊般的臉上突然裂出如海潮般滔天的悲傷。 香風撲麵,柔軟和溫暖包裹全身。兩人緊緊擁抱,如同一對分別百年的戀人在雪中相逢相擁。

幽藍的長劍破體而出,楚天明的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大股大股的鮮血噴灑,染紅了楚天明背後的洞壁,像是一株盛開的紅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