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三人並肩而立,準確地說,是兩人並肩而立,然後一同托著韓逡巡的腋下。人們像是躲避瘟神一樣躲避他們,並投來嫌棄或者畏懼的目光。當然,韓逡巡雖然也是身上染血,卻也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嫌棄的目光是給他身邊的兩個家夥的。

韓逡巡正躺在地上傷感呢,就被兩個家夥不由分說的扛了下去,一邊扛還一邊說好話,讓韓逡巡有點搞不清狀況。在自己被擊敗的最低穀,來扶自己的不是父親也不是秦嵐月,居然是平常沒什麼交集的唐家少爺和上一屆的師兄,這不禁讓他有些感動……和疑惑。

“那個,韓兄啊,聽聞韓家產業在青石鎮做得可是風生水起啊!想來府中人不少吧?”唐猛虎笑著看向韓逡巡。

“那是,我看啊,韓兄貴為少主,自然有不少人服侍吧?”楚天明笑著附和。

“你們……想說什麼?”韓逡巡看了看這兩個笑容燦爛的家夥,不明所以,隻是莫名的有一種被綁架了的感覺。

“沒別的,就是我們想換個衣服。”兩人一臉期待地看著韓逡巡。

韓逡巡看看唐猛虎,再看看楚天明,恍然大悟,連忙做出一副理解的表情,道:“二位若是最近不方便的話,我倒是能借一些衣物給二位,二位將來方便了再還就可以。”

說罷,韓逡巡還頗為滿意自己的臨場反應,悄悄看了二人一眼。

自己涉獵百家果真有益,想不到這無意間看到的察言觀色之術還真有用上的一天!韓逡巡心中得意。

兩人沉默良久,最終,楚天明率先開口,緩緩道:“我們隻是滿身血汙不方便從人群裏擠出去,想問問你有沒有下人可以擠開一條路帶我們出去。”

韓逡巡大囧,原來楚天明和唐猛虎是要他送他們出去,不是來向他要衣服的。

韓逡巡搖頭,“沒有辦法,我出門從不帶仆人。”

“我說,”楚天明聲音低沉,“你們這兩個富家少爺怎麼跟假的一樣,好不容易投了這麼好的胎,不享受一下不浪費麼?”

時間迅速流淌而過,半個時辰悄然流逝。

“請三位選手上台抽簽!”

兩道身影迅捷無比,幾乎不分先後的落到比賽台上,正是魏空和秦嵐月,可楚天明卻不見了身影。 “請三位選手上台抽簽。”

“請楚天明選手上台抽簽!”蒼鬱的聲音裏顯然夾雜了一絲憤怒。這麼多人看著,三宗長老在台,這家夥搞什麼?

此時,台下。

“你幹嘛扒我衣服!”唐猛虎驚恐的捂住胸口,再加上本就柔美的臉,整個人好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衣服內襯挺好看的,想觀摩觀摩。”楚天明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去扒開唐猛虎的手。

“楚哥不要啦!” “給我看看!”

“不要!”

“啪!”

“嗚嗚嗚……”

楚天明一身血衣,迅速擠上台去,心中尚有餘悸。幸好剛才扒了唐猛虎的衣服,否則現在他就要幾乎光著身子上台了。

一棟高樓中,唐書墨看著楚天明,幾乎雙目噴火。

楚天明在台上站定的同時,一座石台在比鬥場中央緩緩升起,三個平平無奇的木簽靜靜躺在石台之上。 三人不約而同的走上前去,各自拿起木簽。

木簽上,模糊的字跡緩緩浮現,最終定型為“魏空”二字。

楚天明抬頭,發現魏空同樣在望著他,眼神淡漠。

不過楚天明倒是未曾理會他,而是偏過頭,看向一邊的秦嵐月,認真的道:“說吧,這三宗長老裏,哪一個是你親戚?”

“沒有的事,”秦嵐月也是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稀裏糊塗的就抽到空簽了。”說罷,她還將木簽翻轉過來,果然是一字都無。

“這小姑娘倒是厲害,硬是沒動手就一路殺到決賽了,莫不是你們誰的私生女吧?”雲池柳笑吟吟的打量著高台上的幾人,目光掠過時,在蒼鬱身上微微停頓。

蒼鬱心中頓時一驚,當然,不是因為秦嵐月真的是他的私生女……而是他聽出了雲池柳的話外之音。

“失誤,下屬也未曾料到此屆修為差距會如此之大,在大比設計上頗有漏洞,此次比鬥結束後會安排唐猛虎、韓逡巡、秦嵐月三人再次比鬥,以確保此屆輸送的人才質量。”蒼鬱立刻附身說道。

“哼!”雲池柳冷哼一聲,方才將目光再投向場下。這個看似慵懶的女子,並沒有表麵那麼溫和。

場下,秦嵐月早已退在場下,石台也緩緩下降,隻留下楚天明與魏空二人靜靜對視。

而比鬥台周圍的觀眾們同樣是聚精會神,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靜靜觀看著這堪稱此屆大比上最巔峰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