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曹三的屍身轟然伏下,一個身穿灰袍的中年尼姑手持寶劍出現在眼前。張風陵驚得口瞪目呆,不過看起來似乎並不是敵人。“你是何人?”
“阿彌陀佛,貧尼靜心,施主可是姓張?”對麵的尼姑輕拭著寶劍,還鞘收好。雙手合十胸前,微微一點頭。
張風陵不知該怎麼還禮,胡亂一點頭,對尼姑說道:“阿彌陀佛,我叫張風陵,你可見到一個女孩?”靜心師太一指車廂,說道:“可是在此?”
張風陵趕忙進到車廂,發現嶽清兒雙目緊閉躺在一旁。張風陵心下大驚,試了試脈搏卻發現一切正常。這時靜心師太也站在車廂的另一側,單手把脈,眉頭微皺。“師太,清兒這是怎麼回事?”張風陵焦急的看著對麵。
靜心師太放下清兒的右手,用手翻了一下清兒的眼瞼,低頭沉思片刻,忽然運指如飛,在嶽清兒的身上點了幾下。片刻之後,嶽清兒卻未見醒來,隻是一張臉越發的紅了。
隻見靜心師太的一張臉變得嚴肅起來,對張風陵說:“張施主,如我所料不錯,嶽姑娘當是中了一種霸道毒藥,應是此人所下。”
張風陵此刻肩部如同著火一般疼痛,臉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
靜心師太看張風陵臉色蒼白卻如此著緊嶽清兒,不禁輕歎一口氣,對張風陵說:“張少俠,嶽姑娘雖昏迷不醒但短時間內應該性命無虞,反而我看少俠你的傷勢頗重,赤焰掌是赤炎門的獨門絕學,狠毒霸道,中此掌者鮮有人安然無恙,這兩瓶藥物性涼,應是解藥,少俠不妨塗上一試。運氣三周天應可解毒。”
張風陵咬牙接過兩個玉瓶,對靜心師太道:“在下謝過師太了,我身體不打緊,可是麻煩師太一定要救醒清兒,張風陵感激不盡。”
靜心師太微微一笑,“少俠放心,貧尼自當全力以赴。少俠可去療傷,我與嶽姑娘推宮活血。少俠請。。。”
張風陵呆呆的看著靜心師太做出的請的動作,忽然醒悟到應該是不太方便自己觀看,忙退出幾步。這時才覺得肩頭像被幾百隻馬蜂蟄了一樣,並且感覺還有向胸口蔓延的趨勢。
張風陵趕忙解開長袍,脫下上衣,這才看到肩頭一個紅紅的手掌印腫大起來,周圍有著大量的血絲。情形慘不忍睹。趕忙將一個瓶子裏的藥丸全部吞下,將另一個瓶子裏的綠色膏狀物體全部塗在了肩膀上。內服外塗之後,感覺渾身清涼了好多,肩膀處的灼熱感也一下子好了很多。又記起師太叮囑要運氣,可是自己並不懂運氣,也就不管了。穿好衣服,焦急的看著馬車那邊,不知道嶽清兒能否醒來。
片刻功夫,張風陵忽然覺得小腹處那熟悉的熱流湧動,正暗自揣測該如何運功,忽然那熱流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腹內那本來清涼的藥丸竟變得像吞了冰塊一般,不對,比冰塊的感覺還要寒冷百倍。
張風陵一下跪倒在地,想叫都叫不出聲。渾身明明冰的可怕卻似乎從五髒六腑處被烈焰烘烤的感覺。張風陵不自覺的在地上翻滾著,承受著如此煎熬頭腦卻清醒的要命。似乎連靈魂都承受不住。張風陵甚至一度隱約有從高處看到了自己在地上翻滾的樣子。張風陵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連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茫然不知。見過鍛造嗎?把你從極高的溫度燒的通紅忽然拿出來,放到冰水上,猛敲一番後再放在高溫裏,如此周而複返。
張風陵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神智卻異常清醒,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絲感受。燃燒的,冰冷的體表的毛細血管紛紛迸裂,看不見的經絡一次次瀕臨破裂卻又被強行冷卻,一次次收縮,甚至連心髒都快爆炸。
到這個時候,張風陵依然給自己找了個絕佳的比喻。一隻在煉鋼爐裏做冷凍的烤鴨。雖說是自己沒做過烤鴨,但是這冷凍的滋味卻是嚐過。前世腳上長了個雞眼,去醫院做冷凍的滋味還記憶尤新。也許,自己就要親眼目睹一個奇跡,一個燒不死,凍不死,活活被折騰死的人。
其實張風陵並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這種情形如果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哪怕他是武尊畢玄,散人寧道奇,也早就死了多少死了。可是張風陵不然,本就是穿越回來死過一次的人,說實話,如果不是靈魂異常強大怎麼會曆經時空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