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冷笑一聲,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我已經讓我爹去查了,放心吧,一定會還夫子一個清白的。”
張北頓了頓,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想啊,咱們馬上就要參加科考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狀告夫子,夫子被革除功名,咱們再去哪找一個秀才給咱們做擔保?”
每個秀才擔保人的名額都是有限的。
這邊十裏八鄉才隻有三個秀才,其他兩個謝景川不熟悉,但不說這些秀才願不願意為謝景川擔保。
單說這倆秀才手上還有沒有擔保名額,這就是一個問題。
聞言,謝景川頓時嚴肅起來,“所以,照張兄的意思,那群人的目的其實是我們倆個?”
說完,謝景川又覺得不對,有必要嗎?
張北捂臉羞愧的說:“我昨兒打聽了一下,那些人應該不是擔心謝兄能否考上秀才,他們擔心的應該是我......”
因為謝景川之前一直低調的呆在杏花村,除了三年前考上了童生,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而張北就不一樣了,他家住在鎮子上,家裏有錢,父親以前是將軍,稍一打聽就能知道了。
豐山鎮雖然不大,但競爭力不小。
如果一個秀才的擔保人都考出了秀才,那朝廷會給做擔保的這個秀才獎勵。
如果張北這次考中了秀才,那麼陳夫子的名聲就會比鎮子上另外兩個秀才的高。
謝景川服了這個老六:“.......”
真是,鎮子不大,造就神話,這勾心鬥角的簡直比書店裏賣的話本子還精彩,這豐山鎮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宮廷啊。
以前,他就聽說過有人給同考場的考生下瀉藥,讓人家考不了試。
現在這事兒發生到了自己身邊,他真是長見識了,看來以後他要多留心才行。
但是,張北為什麼這麼自信對方是擔心他呢?
心裏想著,謝景川便問了出來。
張北挑起眉嘚瑟道:“謝老弟一看就不關心鎮上的小道消息,唉,還是我太高調了,當初我們家剛搬過來的時候,我就說自己這一場一定能考上秀才......”
謝景川:“.......”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他覺得張北這種行為無疑是在裝逼。
裝逼遭雷劈,還是有道理的。
謝景川說:“夫子那邊如果需要我們幫忙的,我隨叫隨到。”
張北點點頭,“謝老弟你放心吧,我絕不會連累到你的!”
謝景川:“嗬嗬!”
我信了你個鬼哦。
謝景川和張北告別之後,暫時沒有再去想陳夫子的事情。
之前陳夫子已經說過要給自己和張北做擔保。
今兒,陳夫子雖然心情不好,卻依舊盡心地教他們課,並且沒把這件事情主動提出來。
這就說明這件事是誣陷,而且陳夫子大概可以自己擺平。
謝景川心想,張北有句話說的對。
那就是他確實不太關注鎮子上的小道消息。
雖說古人讀書大多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但如今的陛下勤政愛民,重視農桑。
底下的官員估計也會估摸著陛下的心思,指不定今年會出一些相關的題目。
謝景川思忖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得多關注一些鎮上的眾生百態。
這樣有利於讓他在科考中寫出自己獨特視角的文章出來,而不是一味地紙上談兵。
而且,他覺得,自己本就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穿越過來還不到一年,真的寫不出辭藻華麗的文章。
可以先找準自己農家子的位置,寫一些有自己風格的文章,這樣也能脫穎而出。
這麼一想,他倒是覺得自己的思路都被打通了,畢竟這個時代,每個讀書人都很會背書,可童生試如果隻考背書的話,又怎麼會有那麼多耄耋老者依然考不上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