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墳嶺,”南喬的母親說:“很好,就是抽不開身。”
抽不開身?
我問:“他忙什麼啊?”
“你姑姑,蕭清漪——”南喬母親點到為止,溫柔的看著我,“這些事你應該都知道吧?”
知道,我當然知道,忙問:“你見過我姑姑?”
南喬母親搖頭:“還沒有,不過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很快?我想了想,估摸著南喬的母親是要帶我回墳嶺。這樣也好,省的我一個人靠著雙腿,不知道要走到哪一天。隻是小老鼠……
我回頭去看它,卻發現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身成老鼠,躲進了草叢當中。
我看著它,它也看著我,伸出前爪子做了個再見的動作。它的動作讓我難過,趕集的小跑過去,低聲問它:“你這樣回去沒事吧?”
小老鼠看看我,沒出聲,轉身跑遠去了。它沒有回頭,我也再看不見它。
跟著南喬的母親坐上車,我才發現後座上還歪著一個女人,像是睡著了。
司機輕輕拍了拍她,“阿繡?”
南喬母親忙說:“讓她睡吧,折騰一夜,她也累了。”
我朝那女人看過去,看清楚她的側臉,確定她就是昨晚帶齊衍去見南喬母親的那個女人。大概是南喬母親身邊伺候的人吧,我頓時對南喬母親又多了一些好感,像她如此溫和細心,本性應該壞不到哪裏去吧,如此也稍稍安心了一點。
坐在副駕駛座上,腦子裏總是忍不住的想陸霂寒和孩子的好事情,結果混亂的思緒硬是被南喬母親給岔開了。她像一位慈愛的長輩一般,溫聲細語的詢問我跟齊衍的事,一直問長問短,有些問題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也不曉得她知不道齊衍跟南喬的關係。
“齊衍說,等回去了,你們就要結婚?”透過後視鏡,我看見南喬母親眼中帶淚,心中不禁有些慌亂,她輕聲問:“那時,也不曉得我能不能去參加你們的婚禮?”
“您……您怎麼突然說這些呢?”齊衍不是個到處宣揚自己私事的人,他怎麼連我們要結婚的事都告訴了南喬母親呢?南喬母親沒有出聲,我感到不自在,忙說:“如果、如果真有那一天,很歡迎你到我老家做客。”
南喬的母親笑笑,瞧著是開心,可是眼中又飽含熱淚。
忙著跟南喬母親講話,我也就沒有心思去想我和陸霂寒的事,心裏擠壓的痛和氣悶也漸漸的舒暢開了。
中途那個叫做阿繡的女人醒過來,見南喬母親對我很客氣溫和,她對我的態度也好了一些。跟我調了座位,讓我坐到後麵跟南喬母親聊天。
後來我們多半聊的還是齊衍,行程困乏我就靠在南喬母親身上睡著了,本來隻打算眯一會,可是醒來時天色黃昏,人已經在一間裝修的很別致的房屋裏。下午見過的那個阿繡,坐在離床不遠的地方,借著窗戶外麵的光亮繡著十字繡。
她見我醒來,抬起頭來主動打了聲招呼,跟她昨晚吼我的模樣還真是不同。
我有些不適應,掃了一眼這間房,清了清嗓子問:“我們是回墳嶺了嗎?”感覺我也沒有睡多久了,怎麼一天就過去了?也怪自己現在真是不分場合,什麼地方都能睡沉。
阿繡說這裏是孟家,這間屋就是南喬母親的屋,讓我先在這裏休息,別的事情南喬的母親都會替我安排好。
雖然她話說的很好,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想了想,忍不住問她:“齊衍不在這裏嗎?”
“在的呀。”阿繡看看我,隨口應道。
“那他在哪兒呢?怎麼不來見我呢?”因為心底的不安,我困惑就直接問出來了,也沒想到是不是唐突。
阿繡皺了皺眉,緩緩說:“他和大小姐要說服老太太動用蝶蛹,替你將那血紅石頭裏的邪祟鏟除,可忙著呢。”
是呀,齊衍說這一趟來孟家,他不止要帶走姑姑,還要弄死蕭清漪。這些事都是他操勞,我都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幫幫他。
“那……老太太答應了嗎?”那個老太太想必就是現在的族長,也是南喬的祖母吧。
阿繡感歎道:“想要說服老太太可不容易,畢竟當年——”當年什麼?阿繡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擠出一絲笑,似是寬慰我一般的說:“不過今天情況不同了,大小姐一回來也去了老太太那屋,成不成很快就有個結果。”
我不知道阿繡說的今天情況不同是什麼意思,隻見一個小女孩飛快的跑進來,抱住了阿繡的腿:“阿媽外麵……外麵……山下麵好多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