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家傑跟我交情並不深,那種場麵,他為什麼會第一個想到救走我呢?
我感到不解,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他,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雖然陸霂寒為難孟家人,但是他幫助我救過歡歡,我自然不會讓你出事,當是報恩啦。”
原來如此,所以歡歡之所以能夠活過來,最終還是歸功於陸霂寒?
“你後來又見過陸霂寒?”我指的是陸霂寒強行帶我去到王家鬼村之後。
單家傑點頭,“我隻身去王家鬼村找過他,求他幫我救救歡歡,雖然他當時心情糟糕至極,但他還是被我的誠心感動了,於是我們歡歡——”他寵溺的看向一旁的歡歡,伸手摟了摟她纖細性感的腰肢,笑嗬嗬的說:“我很簡單的,隻要歡歡好,什麼都好說。”
好吧,當他是為了報恩於陸霂寒,所以將我帶離了孟家,那石窟洞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陸霂寒最後又怎麼樣了?
在我的詢問下,單家傑緩緩的將他知道的事都告訴了我,不過多半也是他聽說來的。
他說據他後來了解到的消息,隻知道南喬的母親要利用蝶蛹和我複活她的女兒南喬,後來中途蝶蛹出了事,所有封印在其中的能量全部都傾瀉而出,在石窟洞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當時孟家好些高手合力想要堵住缺口,都無濟於事。陸霂寒為了救困在蝶蛹裏的我,隻身闖入,隨之缺口被堵住,陸霂寒也不知所蹤,估計是蝶蛹吞噬了他,然後他的弑殺戾氣震住了蝶蛹,一場災難才得以幸免。
“所以——”我的身體往後踉蹌了半步,牙齒在發抖,“陸霂寒他……”
單家傑看看我,點頭。大概是看出我不對勁,他有些於心不忍,低頭咕噥:“他八成是喪生在了蝶蛹裏。”
喪……陸霂寒死了?
聽到這個噩耗,我的雙腳瞬間失去了力氣,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傾去,感覺眼前有千千萬萬的黑點在亂飛,“陸霂寒死了”幾個字一直反反複複的在我的思維裏飄動。
我想不明白,他好好的,牛逼哄哄的,怎麼突然的就死了呢?
我顫抖的雙手無處安放,緊緊的抓在一起,感覺像是被人抽走了肋骨,推進了寒冷無比的黑暗深淵裏,眼前一片漆黑,渾身隻剩下顫抖。
我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穩住,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身體已經是虛虛晃晃的向著地麵倒了下去。
“你怎麼了?”歡歡和單家傑箭步上來,將我扶住,歡歡急道:“家傑,她是不是……是不是突發什麼疾病啊?”
單家傑跟歡歡一起將我扶進屋裏,也是手足無措,“好好的能有什麼疾病?”
這不是疾病,這是晴天霹靂,驚天旱雷,是我無法承受的痛。
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難受的無法自拔,喉頭裏、眼眶裏堵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悲愴,怎麼也釋放不出來。
我痛苦不堪,想哭,可是哭不出來,隻能一把抓住單家傑的手,像是抓住了生存的最後希望一般,苦苦的追問他:“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一定是騙我!”陸霂寒都不愛我不要我,甚至不認我們的孩子了,他怎麼可能會為救我喪生在蝶蛹裏呢?
單家傑為難,連撒謊騙騙我都不願意,堅持說:“這是我聽當時在場的人說的,根本不會錯。”
啪嗒——我最後抱著的一點希望,在單家傑的堅持裏摔的支離破碎。
從我昨天醒來開始,我就一直感覺心痛,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麼,是不是就是因為無法麵對陸霂寒的死,選擇性的忘記了在石窟洞發生的一切事情?
我抓著頭,使勁的想要想起那些事情,可是徒勞無功。
陸霂寒死對我打擊很大,至少比我自己預料的要大。本來以為我跟他鬧到彼此憎恨的地步,就不會再在乎彼此的死活,可是偏偏單家傑告訴我陸霂寒是為了救我才死的,叫我如何不痛如何不悲?
我寧願他一輩子痛恨我、厭惡我,我也希望好好的人是他,寧願死的是我自己。可是為什麼偏偏是他?他為什麼要為我去死,這會讓我痛苦愧疚一輩子,他知道嗎?
我痛到無法呼吸,眼眶幹疼的連一滴眼淚也留不下來,所有的悲愴都被擠壓在了心底,將我壓到崩潰。
後來我醒過來的時候在醫院,姑姑趴在床邊上,頭上的銀絲較之從前更多了。這一次她被長安長寧綁架到了G省,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怎麼會打姑姑的注意?
我難受,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眼淚不自覺的又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