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衍走了,陸霂寒死了,而我真叫生不如死,要不是醒來第一眼看見姑姑在身邊,我真希望長眠不醒算了。
“醒了?”大概是聽見了我的抽泣聲,姑姑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慌了神:“小樰,你好好的怎麼哭了?”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進她的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他們都不要我,姑姑,他們都不要我!”這一刻,我以為已經幹涸的淚水,怎麼止也止不住。
“誰不要你?”姑姑摸著我滿臉的淚水,心疼無比,“小樰不哭,慢慢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很想訴說,很想解脫,可是到頭來根本做不到,隻能幹哭,哭累了又接著睡。
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煎熬了三天,我的身體才慢慢的有了起色,醫生這才同意出院。
因為正好在醫院裏,我悄悄的去問了主治醫生我懷孕的事,醫生一臉懵懂的望著我:“你懷孕了嗎?”
“……”他這問題直接把我問傻了,我沒有懷孕嗎?可是尾大夫和君墨先後都說我懷孕,我甚至都當真了,現在怎麼又變成了沒有了呢?
我尷尬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更多的是慌亂,聯想到自己這些天的經曆,孩子該不會是沒有保住流掉了吧?畢竟君墨他也說過這個孩子不一定保得住。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醫生,他扶了扶眼鏡感到好笑,說我根本沒有懷孕的跡象,怎麼會流產呢?還叫我一定要相信他們醫生的,這麼大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弄錯。
不會弄錯嗎?難道是君墨和尾大夫弄錯了?
我無力糾結這事,隻知道陸霂寒死了,孩子也成了一場烏龍事,我跟他之間之後的牽連也沒有了。
這一切一定都是老天爺一早就預訂好的吧?我無法抗拒,隻能忍痛接受,將一道道傷疤留在了內心的深處,因為我真的不敢再讓姑姑為我擔心,太不應該了。
姑姑說歡歡幫忙買了回江城的火車票,是今天傍晚的。
我看著還有時間,就先去了一趟老蘇家,當初在暗道裏走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之所以來找他,一是我的東西都在他家中,再就是他是齊衍的好友,如果他在暗道裏脫險回來了,按照他們的交情搞不好齊衍和南喬還來過。
齊衍不願跟我當麵道別,可我懷揣僥幸,希望可以在老蘇家中遇到齊衍和南喬。
敲響門時,希望和失望各占一半,門打開真正看到老蘇我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他身上看著有好幾處傷,瞧著很嚴重。
老蘇看見我感到很意外,忙招呼我進去。
我問他在暗道裏的事情,他說是一個歪嘴斜眼的少年救了他,身上的傷也都是在暗道裏弄的,後來他在外麵久等不到我和齊衍就自己先回來了,畢竟傷勢不輕需要治療。
聽他的話,他自那之後也沒有見過齊衍,我有些失望。胡亂的跟老蘇寒暄了幾句,取了自己的行李,就回到了火車站。
在車上,我有問過姑姑被長安和長寧帶走的事,她看我精神不佳說是事情過了,讓我不要再操心,這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在江城逗留了一個晚上,姑姑住在旅館裏,我則去了齊衍的家中。家裏的情況跟我們當初離開時差不多,顯然齊衍也沒有回過這裏,我想不明白,他是孑然一身帶著南喬離開的嗎?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姑姑回了老家,平伯見到我們一起回來,詢問我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姑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直接說是跟我出去旅遊了。
旅遊?這個借口不錯,可惜這一趟“旅遊”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之前工作丟了,一直也沒有找新的工作,現在姑姑說我身體太差了,要留我在家裏修養身體,不允許我出去工作,拗不過她我隻能暫時在家閑著。
至此,陸霂寒成了我心底最痛的秘密。
大概一個星期以後,我實在閑不住,很想回去江城,姑姑卻對我道明了她的心意,說經曆了之前的事,她更希望我能結婚生子,她希望我是一個有完整家庭的幸福女人。
這話聽著連我自己都感到唏噓,在與裴星璿結冥婚以前,我對愛情對婚姻,對家庭確實還有希冀有憧憬,可是短短的時間內我經曆了那麼多,自己早已經是麵目全非,我怎麼還配擁有婚姻?
我心裏是這麼想,又不忍直接拒絕姑姑的想法,隻能為難的說:“跟我結冥婚的那個裴星璿,並沒有主動跟我離婚,我怎麼可能再跟活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