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朝鈺德皇帝大德十年,夏天的熱烈還沒有劃上句號,剛接觸到一點秋的影子,秋意就已經非常重了。捎帶著秋意的夏風吹來,有種徹骨的寒冷。
厄侯縣衙前的沿河大街,入夜後顯得異常的熱鬧。燈火拉長了來來往往的人們的身影,淩亂了厄侯河的清澈的河水。
燈火下的魚兒們追著影子,不時的衝出水草的庇護,匆忙的吸上幾口,忽然又躲回水草叢。
燈火下的一切顯得那麼的淩亂,同時又異常的寧靜。
空氣中迷漫著旖旎的香氣,引導著幾乎所有男人的去處。
在這個時候,厄侯縣城的老少爺們如同追尋著香味源頭的蜜蜂,紛紛投向各自喜好的香味源頭去了。
厄侯縣沿河大街的夜晚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重複著,每一夜都沒有太大的變化,旖旎的香氣一直都令人沉醉。
原本今夜也會象這般過去,不會引起太大的動靜。就在淩亂和寧靜繼續的時候,厄侯縣衙前的大橋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吵嚷聲音。
引得沿河大街上來往匆忙的人們紛紛駐足,耳聽得吵嚷聲音越來越大,除了部分的確有事的,紛紛朝大橋聚攏過來。
橋上正進行著一場全武行。乍一看去時似乎是一群人在鬥毆,但看實在了卻是一群人在追打著一個人。
從混亂的場麵上看去,那名被追打的人竟然沒有落在下風,隻見他一邊逃跑一邊還擊,還擊時馬上就會引發追逐著他的那群人的混亂。
這群人雖然人多,但對此人卻非常的忌憚。
這群人隻要是厄侯縣人都不陌生,他們正是厄侯縣一幫極有背景的潑皮。
他們的父輩幾乎都是厄侯縣的富戶甚至是在縣衙中的公人,其中最有名的是厄侯知縣羅瞰的紈絝公子羅佑軍,號稱厄侯第一少。
而這群追打他人的潑皮隊伍中,衝在最前方的宛然是厄侯第一少羅佑軍。此時的羅佑軍正執著一根三尺許小臂粗細棒子,用力的追打著前麵一邊還擊一邊逃跑著的人。
圍觀過來的人們幾乎都認識厄侯第一少羅佑軍的身影,當他們看清是第一少時,紛紛駐足,更多人則選擇了馬上離去。
人的影樹的名,作為厄侯縣的一個尋常百姓,他們可不想惹上一個他們不能承擔的麻煩。
不過,不管是選擇駐足觀看還是選擇了離開的人們,他們的心裏都有了一個共同的感慨,那就是不管這個惹到這群潑皮的人是什麼人,在厄侯縣的這塊地頭上,他肯定是死定了。
在有此感慨的同時,他們的心中不由得又有點佩服這個招惹到厄侯第一少羅佑軍的人,此人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象羅佑軍這樣的潑皮,避之都不及,誰還會去招惹他們。
不說羅佑軍潑皮無賴,就說厄侯知縣羅智的護短,那也是出了名的,也就是由於羅智的護短,這才成就了厄侯第一少的惡名。
羅佑軍不愧是惡少,隻見他執那根棒子,照著那名被他們逐打的人的身上,如雨點般砸去,大有不砸死不罷休的狠厲。
這名被逐打的人對羅佑軍似乎也極為忌憚,對其餘的潑皮跟近時他還不時的還手,朝向他們身上柔軟處,使勁的擼上幾拳頭,這些拳頭都是他蓄足了勁的,隻要命中,都能讓那些潑皮疼得呲牙咧嘴的。
打中了幾次後,那些潑皮吃了疼,不敢再迎著他拳頭衝鋒,他的壓力這才降低了許多。
但當羅佑軍衝向前時,他就隻有閃躲的份了。
如此這般,就算這名被逐打的人身手再敏捷,也頂不住厄侯第少羅佑軍棒子的雨點般的擊打,當他逃至厄侯縣衙前的大石橋上時,終於避之不及,被鉚足了勁的羅佑軍追上,照著他的身後就是騰空一棒,恰恰地打了個正著,撲倒在橋上,一時間沒了動靜。
“早與你說過,這厄侯縣城是我羅大少的地盤,千萬莫撞到我的手裏,你就是不聽,今天教訓你一回,讓你長長記性。”這一棒子掄了個實在,羅佑軍握著捧子的手都被震得有些酥麻,看著逐打之人撲倒在地,他竟然覺得還不夠解氣,向前兩步,照著被他打倒之人的軟肋用力踢了幾腳後,這才停下,隨即一陣罵罵咧咧。
“羅少!好象沒了氣兒,怎麼辦!”羅佑軍一邊罵,一邊再踩了幾腳,但那些跟隨他的潑皮中有一人是厄侯縣城有名大藥房徐家濟善堂的直係子孫,名為徐才厚,雖說不如他的名字般才厚,但長在行醫世家,多少還是知道些的,在他們逐打之人被羅佑軍一棒擊實撲倒在地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