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德十年(2 / 2)

趁著羅佑軍得意時他趁機向前探了一下鼻息,發現氣息皆無,當即臉色大變,也不管羅佑軍喜不喜歡,急忙站起,一把將他拉過來,附在他的耳根邊,用帶著顫抖的聲音的告訴他人已經沒氣了。

徐才厚的話,讓羅佑軍吃了一驚。

他雖然潑皮無賴,但平常也就是強吃些酒兒,調戲調戲良家女子,最嚴重的莫過於聚眾打打架兒,真正弄死人的事兒,他還當真沒做過。沒誠想如今卻真的碰上了。

不過他畢竟是知縣的兒子,即使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知道此事絕不能聲張,他馬上就有了主意,為了避免事情敗露,他一把拽住了唯一的知情人徐才厚,拉到身前,壓低聲音警告道,“不要聲張!”

然後計上心來,棄了棒子,左手拉著徐才厚,右手去捉了撲到在地的沒了氣息的屍體丟在肩上,一邊疾走一邊扯著嗓門大叫,“這鳥廝,敢在我的麵前裝死,肯定還沒有吃夠打,兄弟們,將他捉了,尋個僻靜地方,再好好的教訓他一回!”

眾潑皮雖然被搞得不明就理,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已經打死了人,羅佑軍帶頭一走,就算他們不願意,也隻好追著去了。

厄侯縣衙前大橋邊的這段插曲來得快,去得也快,除了徐才厚和當事人羅佑軍,圍觀的人們也隻當是一群潑皮鬥毆。

既然他們還要尋個僻靜地方繼續教訓那個可憐蟲,那麼圍觀也就結束了。

對於這樣的一場沒有半點觀賞價值的鬥毆,人們離開的時候都紛紛搖了搖頭,除了耽誤了他們的時間,這場鬥毆根本就是索然無味。

夜風吹起來,卷著樹頭枯黃的葉子亂飛,夜行的人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走得更快了。

情急之中,羅佑軍走得甚急,幾次腳下吃了拌差點使他摔倒,他都咬牙撐住了,隻顧著不停的走。

但出去不遠,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身後跟著的這群小弟,如果一直讓他們跟著,此事怎麼可能做到不聲張?

雖然他很相信他們的人品,但事關人命,他們的人品能夠抵禦死人帶給他們的恐懼嗎?

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必須要想辦法讓這群小弟離開,否則打死人這事絕對不可能做到不聲張。

“眾位兄弟,今日之事,羅少拜謝了,這廝畢竟是公門中人,你們就不要跟去了,如果以後被他惦記上,以後諸位都少不了有麻煩,就讓徐老弟伴著我就行了,諸位各自忙去吧!”

羅佑軍本就是個聰敏之人,不過是未用在正道上,略一思索,他便有了主意。

當即拉住徐才厚,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等紛亂的眾潑皮停下,這才開口,將心中擬定的勸說之辭說了出來。

“那羅少,我們就散了啊!如果還有什麼事兒,隻須告訴一聲就可以了!”

眾潑皮豈會不知道這當中的關節,他們再是厄侯縣的富戶,肯定也是不能與官府公人作對的,羅佑軍點出關鍵,他們就有些後怕,借坡下驢,紛紛告辭走了。

“羅少,這?”

看著眾潑皮散去,徐才厚就有點著急,他就有點後悔為什麼要告訴羅佑軍被打之人沒氣了。

“徐老弟,你不能走,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你不想吃官司吧!”

羅佑軍豈會讓徐才厚離開,一邊右手托了托在他肩上象一條死蛇般的屍體,一邊緊了緊拉著徐才厚的左手,也不顧方向了,朝著無燈黑暗的地方就走。

“罷了,大少,不要這樣拉扯好不好,我認命了,我身子骨弱,如果哪裏磕了碰了再添一條人命豈不是更不好!”

羅佑軍猛一用力,徐才厚被拉了一個趔趄,無奈之下,他隻好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向羅大少認輸了。

“早這樣多好,我不是個喜歡逼迫他人的人,如此待你實在是情非得已,你要盡快跟上,我們必須要將此事處理好,以免夜長夢多,橫生枝節!”

羅佑軍聞言,馬上放了徐才厚,如果不是情非得以,他也不願意這樣做,既然徐才厚認命,他也就沒有必要再強求了,右手托著屍體,左手拉著徐才厚還真讓他有點吃不消。

但放手後,為防徐才厚再有什麼變化,他依舊不忘警告徐才厚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