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緣分嗎?”
“我當然相信!我和丈夫就是一個例子。”
接著她就開始跟我講述她和丈夫是怎麼相識?
“十年前,我因為公事到上海出差。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事情也很快就解決了。本來打算第二天就回去的,但由於訂票的同事記錯了日期,把機票訂到了後天。等發現後,已經來不及改了,結果隻能又在當地多逗留了一天。我記得那天下著細雨,在百般無聊下打開電視看節目,我平時一般很少看電視的,但那天播放的正是一部我喜歡看的節目,所以也就放下手機,看起了節目。看了一會兒,我覺得現在要是有點飲料和零食就更完美了,於是二話不說就下樓去買。(注:當時的手機還不是智慧型的!)旅館樓下有個小超市的裏麵什麼都有,但就是沒有我喜歡的那種口味的飲料,所以就不得不跑到對麵馬路的一家比較大型的超市去買。”
“我打著傘在斑馬線上等著綠燈,看著陌生的高樓、濕漉漉的街道,以及在色彩斑斕的雨傘下的人潮,我的心突然感慨萬千,為什麼在這大千世界裏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另一半呢?或者這就是緣分未到吧。然而就在思緒中,綠燈亮了,我和一群陌生人急忙向對麵走去。要知道,我人雖然走著路,但腦袋依然還在剛才的思緒中,再加上打著雨傘視線並不好,所以理所當然地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相信聰明的你一定可以猜到他就是我以後的丈夫。他率先跟我道歉,跟著又向我問路。我一聽口音就知道我們來自同一個城市,在這麼個陌生的城市裏碰到個老鄉的情形下,理所當然的我們攀談了起來。”
“原來他是今天才到上海的,巧的是他也是買飛機票時看錯了日期,所以提前一天到了上海。就因這事,成了我們的話題,我們一下子就聊了起來。還到了附近的奶茶店喝了一杯奶茶,後來因為他要趕著去和別人約好的地點,我們才就此打住,不過相互留下了聯係方式。回來後,他不久就聯係了我,最後就結婚了。你說這算不算緣分?”
“為什麼你會覺得這就是緣分?”
“這還不是緣分?”她吃驚地瞪著我說,“你想想要不是我們的票都定錯了,我們能遇上嗎?而且要不是那天打著傘,視線不是很好,我們能撞上嗎?我們之間隻要雙方差幾秒鍾,都不可能遇上,這難道還不算緣分?”
首先我們先定義一下什麼是“緣分”?因為可能每個人對於緣分的理解都不同,所以要想辯論,必須弄清楚大家對“緣分”這個詞的認知是否相同?如果我把緣分標簽為“巧合”,我相信大家不太會同意!因為大部分人都認為緣分是由上天安排的,也是因為這是神的安排,緣分才顯得有特殊的意義。而巧合就過於普通了。
但事實這就是一種巧合,我的理由如下:
①我先拿自己來做例子,首先我一定是我父親和母親生的,那麼我父親和母親也是他父母生的,這樣往上一直到第一個人類。那麼在這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裏,這條關係鏈隻要稍微有點意外,“我”就不可能會存在。
②人類在交配時,雄性會噴出幾千萬條精子,而每一條精子都代表著不同的人。其實不用追溯太遠,我爺爺剛好娶到了我奶奶,剛好生到了我爸,而我爸剛好娶到了我媽,也剛好生到了我。
③根據上麵的兩個前提,這個世界能出現“我”這個人,是多麼不可思議的巧合。但事實上每個人都是這樣來的。所以,將來“我”無論與誰結婚,兩人之間都一定是經過無數次的巧合才碰到一起的。
從上麵三點,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所謂的緣分隻是巧合的一種,而巧合是一種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事。”但我知道,無論我們怎麼去論證,相信緣分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這是人類的弱點所在。不過,這世上的確有種緣分是通過安排的,不是神!是人!
②
我萬沒有想到,沈追月竟然幫我找了這個房子,也就是我前麵提到的那間鬼屋。關於這間鬼屋,自我住進去後,的確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靈異現象。這一度導致,一向不信有鬼神之說的我對整個世界產生了懷疑;但後來當我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時,覺得這比哪天有科學家出來證明世上的確存在鬼神更加讓人感到震驚。不過不在這集裏,我會在其他的篇幅中為讀者一一解開一個驚天的秘密。
我去到那時,那幾支橫跨道路的綠竹已經被砍掉了,根部隻留下了數寸長,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又會重新長出新的竹子出來。兩旁把路遮蓋得嚴嚴實實的雜草也被鏟去了,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到泥濘的路麵上有兩道車輪碾過的痕跡一直向老屋方向延伸,如果你觀察的夠仔細的話,應該是至少有兩輛車經過這裏。
我小心翼翼避開泥濘的路麵,幾經辛苦才走到後麵那段比較硬實的地麵。眼前那兩扇向外八字敞開的鐵柵門已經重新漆過,銀色的漆水在陽光下閃著光亮,伴著一股濃重的油漆味毫不客氣地往鼻孔裏鑽;連著大門的兩堵圍牆也得到了整理,除了對過於濃密的爬山虎進行了清理,還把尾部一些坍塌的地方給補上;院子裏的雜草也清理幹淨了,由於剛下雨不久,所以地麵上清晰可見來回走動的腳印;整個房屋狀況還不錯,烏黑整齊的瓦片厚厚的疊在屋頂上,屋簷下那些錯綜複雜的橫梁雖有些發黑,但看起來還是蠻結實的,不需要過多的整理;泛黃的牆壁有些由於長年受潮長著苔蘚的部分已經清理掉了,可能是年代久遠,無論怎麼清理還是會多少留下了青色的斑點;情況最糟糕的可能就是那些鑲嵌在牆上木製的窗台了,經曆了那麼多年的風吹日曬,不是這裏少幾根窗杆,就是那邊的窗頁歪在了一邊。
我邁過高高的門檻,走進裏麵。屋裏的情況比較混亂,地上到處堆著雜物,有剛拆下來的廢料,也有擺得七零八散的工具。工人估計有十幾個,一直來來回回、忙忙碌碌地走動著。沈追月正雙手叉腰站在正廳裏和一個大腹便便的包工頭談著話。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沈追月也很快就瞧見我了。他並沒說話,隻是衝我微微一笑,又轉頭繼續跟包工頭要求一個星期內全部搞定。包工頭雖然有點為難,但看在錢的份上最終還是答應了。過後,沈追月示意叫我跟著他到裏麵去。在繞過一個露天的天井後,我們進了右手旁的一個房間。
房間的空間很大,但裏麵的擺設簡單,靠裏擺著一張沾滿灰塵的舊式的大床,這種床還是在我小時候見過了,旁邊還有個同床顏色一致的大衣櫃;這應該是當年屋主結婚時的新房,因為右邊那扇櫃門還貼著半張褪了色的“囍”字;屋頂上的木椽吊著未清理幹淨的蜘蛛網,一道光柱從透明光瓦中穿透而過,映在了用大理石鋪墊的地板上;靠門這邊零零散散的放著幾張矮凳,其中一張擺著許多盛有茶水的杯子;凳子周圍的地麵則有許多被踩滅的煙頭,看樣子這裏是工人們臨時撿出來的休息場所。
“感覺怎麼樣?沒想到吧!”沈追月邊說著,一邊走進裏麵把窗戶打開。邊走還邊揮著手,似乎這樣做可以把還逗留在屋裏的煙味驅散。
我並沒有立即作答,饒有興致地觀察了一下四周,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這屋可真是夠大的。”
“這是以前地主的家,後來被公家收回了,再到後來出了人命,然後就荒廢了。”
“據說還鬧過鬼。”我補充道。
“傳聞罷了,其實後來這裏一直被人用來作地下賭場,我想大概是怕被人發現才故意說這裏鬧鬼的。”
“放心,我並不怕鬼。”我知道沈追月的用意,“其實我倒一直希望自己能碰上鬼。”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個嗜好,我怎麼不知道?”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尋找人生的意義了……”
“人生的意義跟鬼有什麼聯係?”
“當然有,那時的我在想,如果人死如燈滅,那我們活著所做的事又有什麼意義呢?除非人死後變成鬼,鬼然後又再投胎做人,這樣一來我們所做的事不就有意義了。”
“你這麼一說,我倒希望真的有鬼了。”沈追月笑笑說。
“但我真的蠻好奇,你為什麼會選擇這間大屋?”我問道,“我想你絕不可能是為了幫我尋找人生的意義吧。”
“當然,我找了好幾個地方,感覺都不怎麼適合你,包括我現在住的那套別墅。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正在發愁時,突然想到你有一次跟我提到過這間老屋,於是我就急忙開車過來看看,相信我,隻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是最佳的選擇。你身上的氣場跟這間屋子很接近,透露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就像……就像……我得想一下……啊……”沈追月沉吟了一下,然後打了個響指說,“對,就像電影中某神秘古堡裏的吸血鬼伯爵。”
“古堡?吸血鬼?我們現在是泡妞,你以為拍電影啊!”我心裏嘀咕著,隨後我又說道,“老實說,我情願住你那間別墅。”
“放心,我會按照你喜歡的風格整的,包你滿意。”
我還想說點什麼,這時沈追月的電話響了。他拿起手機對著話筒說:“您老直接進來就行了。”
我暗自納悶,來人究竟是誰呢?思索間,那人就已經到了門口。我一看正是那天在廣場碰到的算命先生。
今天他的穿著跟那天差不多,寬大的衣袍罩在幹瘦的身上,長長的衣擺幾乎到了膝蓋處,這使得本來就不高的他更加矮了幾分。他的褲腳上粘有少許泥漿,看來是經過那段泥濘小路時不小心濺到的,而腳下那對黑色的布鞋就有點慘不忍睹了,無論鞋底還是鞋麵都染成了泥漿色;這一路走過來,可謂一步一個腳印。
“來一趟這裏可真不容易啊!”老先生在門口停了下來,用力地用鞋底蹭著門檻邊說道,“首先應該把外麵的路弄好。”
“實在抱歉!我已經叫人弄了。”說完,沈追月從包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了他。
老先生接過紙巾,在門外弄了一會兒才走進來。
“這位是龍隱雲,龍老先生。這位是秦護花,我們都叫他小花。”沈追月相互介紹道。
“我們在廣場那裏見過一麵,不是嗎?”這位龍老走過來親切地握住了我的手。
“當然記得,要不是趕著去追月那裏,我還打算讓您算上一卦的。”我敷衍道。不過,心裏覺得奇怪,那天在廣場上由於他的打扮與眾人完全不同才引起我的注意,而我的衣著跟周圍的人並無太大區別,按道理是不可能被注意到的。
“老先生可是麻衣神相的第十七代傳人。”沈追月繼續介紹說,“可謂天文地理無所不知呀!”
“算命這東西,隻是混口飯吃而已,不必過於在意。”他謙虛道。
“龍老太謙虛了,要不是有您,我到現在仍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沈追月見我一臉懵逼的樣子,解釋道,“那天我從俱樂部出來,就一直在想著接近那位夢瑤小姐的辦法?正在苦思時,老先生叫住了我,問我要不要算上一卦解解惑?被他這麼一問,我的腦袋頓時激靈了一下。”
“這跟算命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暗自疑惑,沈追月這人最近怎麼老是搞這些神秘兮兮的東西,不是什麼“蜂巢”組織,就是什麼計劃和真相,現在又是鬼屋、算命,可謂層出不窮。
“是這樣的,那天我見沈公子滿臉疑惑從裏麵走出來,就瞧出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兒了,所以也就這麼隨便一問。嘿嘿,不好意思,幹我們這行的,都善於察言觀色。”老先生插嘴道,“隨後,沈公子拿出了一張相片給我看,問我能否替這位女士算上一卦?我接過來一看,就立馬想起照片中的那位美女前段時間才找我算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