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媧補天扶正氣 神農藝穀濟民饑(1 / 3)

又謂女媧曰:“繼木而王者,火也。然汝乃陰火耳,有匡讚鴻功、撥亂反正之能。”

以手指各人所坐之石曰: “其後正氣有虧,可煉此石以補之。”眾回視坐石,已分五色。

倉頡趨而前曰:“下愚心易流動,無一息之停,不亦病乎?”

其人曰:“道體之本然也。子嚐觀洛水之瀾,得龜負書。以子有睿智之德,能效水流傳於後,為文字之祖也。”

帝指昆吾問曰:“此子性極堅剛,恐有挫折之慮。吾師以為何如?”

其人曰:“堅剛不屈,人所難能。但其聚金鑄劍,乃從革之象,本身難保永久,而其子孫自能眾多,如老幹之被伐,萌蘗複從生於根也。”回顧中央拍手曰:“五子皆合五行,惟此子沈靜端默,其為中黃氏也宜矣。豈苟延壽考、地行屍解者比!四子皆未可及。若能進步參玄,潛心修道, 吾當為汝提攜。”

中央斂容稽首曰: “得蒙道長垂情,願追左右。”

其人大喜,拍地上棕團,呼曰:“起,起!”

忽矍然而立,卻是一隻青牛,頭角崢嶸,四蹄穩健。其人跨上牛背,中央緊隨不移。

其人曰:“牛行甚速,子非徒步可隨,須覓一物乘之。”向東北招曰:“元龜!”狂風中分明見所藏之蔡龜,騰空而至,伏於牛後。

中央拜別帝與三人,跳坐龜背。帝扳牛角曰:“幸聆道長片言,使我身世兩忘,性命一視。乞留尊稱,並期後會。”其人嘻嘻而歌曰:

質彼柏皇,秋深夜長,雨微載晤具茨堂。

拱手作別,拍牛望南飛行,中央亦駕龜去。

帝等惘然若失,怏怏而歸。至郊外,群臣遙接入都。

守龜人報:“數日前,忽大風雨,失蔡所在。”

帝以其事問於柏皇,對曰:“聞鬱華常乘青牛出遊,或即是也。”帝愕然。

初以性命既明,故不複往求見,孰謂竹林遇之不識,君臣嗟歎不已。

帝受籙披究,已有所得。思“秋深雨夜”之句,乃自悟曰:“我以木王,遭秋深金盛,必解脫而零落。人以我為日月之明,雨而夜,日月且無光矣!然微雨月光易現, 當晦而複明,吾其死矣。”

遍召後妃諸子及群臣耆老,謂之曰:“我不敢妄薦,死後惟推德者立之, 毋負天下之望!”言畢而崩。時值仲秋,是日天昏地慘。

帝壽一百二十有八,在位一百一十五歲。一後二妃,生五子,皆賢智。 一女尤烈孝,為父歿,自溺於洛川。五子相隱於沔陽一山。後子孫繁衍,派分為五。山遂名五華,姓以風、以慮、以伏、以羲、以包。

女媧以雲紀姓,生而神靈,太昊每與議之而行。至是,群臣尊為女皇,悉聽其剖決。葬帝於成紀最高山陽,因名曰嶓塚;又葬衣冠幾杖於宛丘。

共工氏者,名康回,生得髦身朱發,鐵臂虯筋,長過一丈,力勝百鈞。自幼挾詐為恭,太昊誠心待人,用為上相,任智自神, 俶擾天紀。

及太昊歿,意其德襄,天下無出其右者。

聞群臣推女媧為主,焉肯甘心居下,因而竊保幽冀區方,是其食祿故土,百姓一呼而應,聚眾作亂。

欲振滔洪水,憑高相視南北地形,乃壅防百川,隳高湮卑,以禍天下。

自謂水德繼王,以水紀官,令師虞於作勝樂奏之,終日湛聽,淫佚其身,深以為得計。

女皇居於宛丘,遭水害,避入中皇之山,問柏皇曰:“製水者土也。土生於火。鬱華曾言我惟陰火,曷能勝此洪水?得一人相助方可。”

柏皇曰:“聞衡山之陽,有祝融氏之後曰莫壞者,得異人傳授,知火作用。此人可以製水。”

女皇命使者招至。女皇語其故,同上山頭觀測水勢,知水原從古道緩流,今被壅塞多時,忽開堤衝下,致旁流漲溢。

莫壞乃教聚蘆葦燒灰,壅於低處,如連山屏列,止其滔水也。女皇即令眾料理。莫壞整治火炬、火彈、灰瓶、煙窩之類。

共工聞女皇用莫壞之謀,大笑曰:“憑高趨下,勢如破竹。祝融小子,能拒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