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火姑蘇台,此書毀而不傳,武子曾以此質諸計然,因求得而注釋,複語以性命之學,悉能領會。
墨子至山,見賓才可以用世,入魏薦之,王命涓作書往聘。
先生曰:“子之功名終在故土。”為更名臏,又授以一囊曰:“遇急方開。”
臏至魏拜為客卿,涓嫉其能,譖刖其足。
臏啟囊,乃“佯狂”二字。臏密行之。
明墨子客於田忌家,禽滑釐自魏之齊,具言孫子被刖。墨子曰:“吾反害之也。”
言於威王,令淳於髠聘魏命釐隨往,計取孫子歸。
王欲官之,臏願隱於田忌家,以待複仇。
趙初取魏中山,至是魏命龐涓伐趙,趙請救於齊。齊命田忌為將,臏為軍師。
臏乃揚言伐魏,涓還救,發伏擊之,大敗。臏仍不受職。
涓複伐韓,昭侯求援於齊,忌、臏救之。徑趨魏都,涓棄韓歸。
臏退師減灶示弱誘之,伏弩馬陵隘道。涓不能脫,乃自刎。
威王欲相,臏固辭,手錄十三篇以獻,乞閑山一片,以養殘軀。王封以石閭之山。
初有洛陽蘇秦、魏人張儀亦入鬼穀問道。
先生曰:“聞道易,修道難。二子世心未冥,可學遊說,以適今時之宜,必得相其國矣。然得相必死,若不懼之,當相傳。”
儀、秦請學,遂同習遊說之術,三年成,見孫臏應聘,亦欲辭歸。
先生曰:“最難得者聰明之士,以汝二人之質,若灰心學道,可至神仙,何苦驅逐於浮名虛利乎?”
二子堅誌辭行,先生以太公陰符篇為贈,各與之隻履,令隨履可以速返。
二子下山,履化為犬,引其即日到家,二犬不知所之。
蘇秦欲遊秦,聞衛鞅方用事,且止。孝公命鞅伐魏,魏遷都大梁。
鞅受封商於,號商君,為政嚴酷。
孝公薨,子惠文立,車裂商鞅,公孫衍為相,勸稱王,以號召天下,令割地為賀。諸侯相觀望。
楚威王商新,任昭陽為將,殺越王無疆,並其國。
秦使至,叱而逐之,求賢欲與秦敵。
聞莊周之名,遣使至靈墟聘之。
周前與楊朱南行。朱欲往沛,周問何事?
朱曰:“陶朱公在蘭陵賣藥,尋得計然,邀之同往仇池會友。吾在秦遇見,相與留連三日。知我為老子之徒,謂我曰:‘吾以赤鯉度齊人涓子,以白魚度銍鄉子明。子若南遊,可一訪子明,或有好處。’”
朱乃之沛,尋問至銍鄉,其處一哄之市。
土人雲:“子明來棲吾鄉,所居蓽門圭竇,因以竇為氏。
常以垂綸為樂,曾釣於涎溪,得白魚斬眼似龍,懼而解鉤,拜放之。
後五年,白魚複來吐書,授服食之法。子明遂上黃山采五色石脂,煉而沸水服之。
三年數日前,有雙龍來迎,子明跨之而去,故立祠以祭焉。”
楊朱大悔來遲,複與莊子北遊至齊。
威王聞而召見,問以治道。楊子曰:“昔伯成子高,不以一毫利物,舍國而隱耕。大禹不以一身自利,一體偏枯。古之人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如此,天下治矣。”
時禽滑釐在朝,出問曰:“去子體之一毛,以濟一世,汝為之乎?”
楊子曰:“世固非一毛之所濟。”
禽子曰:“假使能濟,肯為之乎?”朱不應而出。
田齊族中欲招楊子為婿,朱掩耳避去。
田宗重莊生人品,以女妻之,周一娶楚女,生子曰蹻。楚女亡,子蹻寄養鄰家。
繼娶宋女,有過被出,今娶田氏。居年餘,遷往趙地藐姑射山蓮花洞。
有遼東丁令威,初名固,自少訪道,聞莊生之名,遠來從遊,周語以道要。
因念子蹻在楚,複回故居靈墟,閉戶著書五車,惠施多方,遂遺世自放,王公大人皆不得而器之。
威王使大夫以百金聘周。
周方釣於浦上,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死二千歲矣。巾笥而藏於廟堂之上。此龜寧無為留骨而貴乎?寧生曳尾塗中乎?”
大夫曰:“寧掉尾塗中耳。”
周曰:“吾方掉尾於塗中。”
大夫還報,楚王又以千金之幣迎之,許立為相。
周笑謂使曰:“千金,重利也;卿相,尊位也。
子獨不見夫郊祭之犧牛乎?食以芻菽,衣以文繡,見耕牛力作辛苦,自誇其榮。
及其迎入太廟,刀俎在前,反為耕牛所笑。雖欲為孤豚,豈可得乎?亟去,無汙吾耳。”
及楚使再至,周曰:“吾身終不仕,然王意殷勤,吾有子名蹻,在漢東遊學,王拔用之可也。東南王氣將興,郢中之氣不振,宜遷應之為上。”使者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