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除怪狸欒巴施法 飲仙酒曼倩滑稽(1 / 3)

後舉孝廉,除郎中,出守豫章。

廬山君廟神靈異,能於帳中與人言語。飲酒畢,空中投杯下地,人皆往廟求福。能使江湖中分風使船,往來皆得。

巴往謁神,便逸去,巴識之曰:“廟鬼詐為天官,侵損百姓,日久,罪當治。若令其避去,又必枉病良民。”

乃於廟求其蹤跡,揚言推問其山川社稷之事,鬼終不出,遁去齊郡,化為書生,善談五經。太守閔弘悅其才,以女妻之。

巴上表請假,遊行緝捕,複入綏山,請四冶仙同行,糾察此鬼所在。

知往齊郡,巴徑見弘,謂之曰:“公婿非人也,是老鬼詐為廟神,今走至此。”

弘召婿出,見書生匿房中不出。曰:“出之甚易,請太守筆硯作符。”符成,長嘯一聲,空中似有人攝符去,一堂皆驚。

此符直從窗欞中飛入,書生見之,向婦涕泣曰:“我不能違,去必死矣。”遂自捧符至庭,見巴逡巡不敢前。

巴叱曰:“老鬼何不複爾形!”乃應聲變為狸,階下叩頭乞活。

巴敕殺之,空中刀劍交下,狸頭墜地。

弘女已生一兒,須臾亦化為小狸,巴令提出撲殺。

弘捧金帛為謝,巴不受而去。

還至豫章郡中,時多獨足鬼為祟,百姓驚惶,病者甚重。

巴到後,此患倏除。

適帝招致茂才,弘薦巴,征為尚書郎。

帝問其道術,巴對曰:“雖有微術,皆用神將,試之有損,稍有緩急,當用命。”

巴言:“臣讀《君山記》,有美酒數鬥,飲者即仙。”

是冬,帝即南巡狩,至君山求仙酒,惟聞酒香,覓數日不得。巴曰:“成仙之物非可易得,臣願留此,務得其酒來見。”

帝更欲禮祀南嶽,以衡山阻遠,從臣亦憚南行,博士進曰:“灊縣之霍山,形與南嶽小似,又名天柱,可移祀嶽神於霍,等一禮也。”

帝遂回江陵,至六安,登灊之天柱,禮祀衡山之神,號天柱為南嶽,上有天池龍湫,淩霄大樹。

留遊五日,望秧南之名山大川,浮江而出縱陽,一路致祭仙靈棲止之所。

過彭蠡,登祀廬山君廟,複由潯陽北上,金鼓之聲驚動江中惡蛟,帝舟將覆。

慌迫之際,一人控弓履水至帝船,恭身曰:“兄俗感帝崇祀,故命續來扈駕。”

連發數矢,蛟妖盡滅,風浪頓平。壯士忽不見。帝驚異,博士曰:“聞南障有匡阜先生名續,廬山君之弟,此或是也。”

遂封續為南極大明公,立祠於虎溪,列於祀典。

帝北至瑯琊,傍海遊行。四月中至奉高,修封禪之禮。

阮丘冠章甫,衣黃衣,攜琴曳裾來迎。謂帝曰:“今日勿登泰山,登必傷足。”帝不之信。

及上行數裏,至一殿少憩,忽左月梁折墜下,左右忙扶帝走,已傷足。

帝見丘言果驗,封稷丘君,食邑稷下。

帝不能行禮,但祀而還,下山居明堂養傷。

有濟南公玉帶進黃帝時《明堂圖》,帝令如圖作之。

回至長安,欒巴從君山得仙酒回,帝令封固置殿上,明日禱祭神人,然後飲。

是夕,東方朔值宿,竊開罄飲竭,醉倒殿下。

帝怒欲殺之,俟其醒而後加刑。三日始醒,從容見帝曰:“臣獲罪當死,然仙酒有驗,殺臣亦不死。若殺臣而死,是酒亦不驗,為醉人害人之物耳。”

帝笑釋之,謫使西北諸國,得異物贖罪。

時連大旱,欒巴奏有《龍嶠經》,誦之,立致雨。帝令建壇。巴捧經登誦,未及半,滿空萬龍旋繞,大雨滂沱。帝敬巴如神明。

丁醜冬,帝東巡,冬至朔,祠上帝於泰山,行封禪禮,先祠太乙於明堂。

太祝奏稷丘君於前月屍解,遺一琴。獻上,令收入後車,為之立祠,置百戶奉祀。

帝自受王母上元法後,意旨閑暢,高韻自許,植叢桂於壇旁,夢寐思接,常謂神真見降,必當度世。

恃此不修至德,更興台館,勞敝萬民,路盈愁歎。

是月乙酉日,柏梁台災,所藏圖經並箱函並失。

以勇之言作建章宮,治大池漸台,池名太液,中凝為海中神山,更立神明台、井幹樓,複鑿影娥池。

昆明池石鯨,每風雨至,則揚鬐鼓鬣。有釣於此者,鯨食餌被釣,絕綸而去。乃見夢於帝,求去其鉤。

明日遊池上,見一魚銜鉤浮沫,帝曰:“非昨所夢者乎?”取魚去鉤放之。

後日帝複遊池上,得明珠一雙,歎曰:“魚之報耶!”穿水為曲江,每宴臣於此。

是夏,公孫卿、壺遂、太史令司馬遷等,言曆紀廢壞,宜改正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