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賞曇華細述根源 剿妖蛟廣施法力(1 / 3)

“我鎮錢塘,恐其南行入海。吳君守豫章,以全境上。許君率諸徒遊擊,妖孽可絕矣。”

洪曰:“孫柔弱不堪相助,意暫離膝下,濟世之有緣者。”

公命暫留。日遊諸峰,喜新城溪水憨碧,欲作救苦丹物。偶至風篁嶺,乃立鼎取水合煉,收貯壺中。遇病者,滴舌立起。

慧理知洪孤高,行蹤無定,乞題寺額。洪書曰:“絕勝覺場。”

遊餘杭山,遇一道士,是同鄉許邁。敘談,知洪有道,邀遊棲真、歸雲諸洞。

邁曰:“郭景純謂仆可得遐舉,雖未敢過望,然求道之誌不能已,但不忍違親遠去。

前歲二親繼亡,聞大滌清幽,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門,潛通五嶽,於是以家事付妻子,改字遠遊,來棲此山。時節必歸祭祀。道長幸念故鄉情分,得傳微理,深感仁慈矣。”

洪不吝,遂授內外丹旨。歸告仙公,公曰:“高士許由來隱西之千頃山,上有龍潭,廣數百畝,產金銀魚。禱雨多應。又植娑羅樹一株於山側,初夏花開,香聞十裏。五十年來,花香不遠,祈求無應。近因許邁來此,忽複香遠禱應,是以知由轉世。況旌陽為當代仙長,其宗族何憂?不證真道,授以旨要,誠為不安。”

洪欲與邁南遊諸名山,仙公曰:“如此,當於句容待子。”

洪、邁去遊四明山,至麗水南明,聳盤穀中,有石梁跨壑,人行石下,不見日月,名合掌岩。上有高陽洞。洪隸書“靈崇”二字劃於壁。

既至章安,登臨探賞殆遍。洪曰:“凡學仙者,當開生門,閉死戶。北辰為天樞,眾星所拱向。子既作丹延生,宜先虔誠禳鬥。”

是夜,萬籟無聲,星輝月朗,同步天台,直上金庭洞天深處,向空禮拜,清曉方止。如此七日。

複東渡赤欄橋,至寧海,觀東海尾閭,其水湍急,陷為大渦者十餘處,浮物近之則溺。洪曰:“較勝澄溪中物,得以為煉,更為靈動。”

乃作吸筒,取水三鬥,出諸藥物,謂邁曰:“雖閱丹經,猶未識火候,且先試外丹,為子目之。”立丹灶於高處,配合陰陽,調和水火,煉至七七日始成。

洪令邁回大滌守真抱一,己獨散遊南越。至樂安隱真宮,洪聞方平常往來羅浮括蒼,往問土人,言東羅浮在閩中溫麻之南,相傳浮海而至,故亦名之,左近一高山,洞內有石屏、石幾、石棋局,皆渾然天成,上有篆文無數。洪留居數日。

北有山如龍首,西麓有泉甘冽,傾丹浴之。

複欲遊故處,南至漳江梁山,有峰十二,中曰蓮花。登望西羅浮,俯列於前,當晚即至。尋黃野人不得,山下章氏出答曰:“葛仙留丹於山洞柱石間,野人得服為地行仙。與吾家主章昉交好,出餘丹食之。相約往北追尋葛仙矣。”

洪念茫茫大地,恐其走錯路頭,急轉至豫章臨汝。

時大旱,聞有毛身道士祈雨,登梅峰仰臥,口吹鐵笛,呼風立至。

洪招鬆間黃鵠,乘之飛往俯視,身雖有毛,卻非野人,遂撥鵠飛回。

毛仙跨鐵笛騰空叫曰:“誰從法雨中顧望?”

洪回鵠與語,知是漢時得道毛公。公聞是葛玄之孫,欲留下峰頭細談,辭以為尋黃野人。公雲:“野人前與一人至此華蓋山紫雲洞尋問,見王、郭二真人,因在新安東陽謁見令祖仙公。知道長消息已往東南矣。”

洪不暇問王、郭蹤跡,別毛公,飛至鍾台山,下鶴進謁鮑公。公曰:“野人欲來會子,今在武昌山中。”

洪往呼之,聞聲而至,拜告所以。謂過蘋花溪,聞是洪崖先生煉處,見一老姥在彼采,問之,曰:“鮑姑也。”忽不見,複遇鮑公於山洞,言師必來相會。

章昉為慕建城靈秀,往閣皂之西山辟穀自修,稱羅浮道人。近有費長房尋我問道,直告以無學。候我師至,庶有得也。今在汝南山靜守。

建昌有幸靈者,立性至柔,被辱無慍,見人即先拜,輒自稱名。邑裏皆號為癡。

父兄常使守稻,有牛食稻,靈見而不驅,待牛去,乃整理其殘亂者,父怒責之,靈跪曰:“夫萬物生天地之間,各得其意,牛方食禾,奈何驅之。”

父意怒曰:“即嫌妝言,複用理壞者何為?”

靈曰:“此稻又得終其性矣,是人何如。”

洪喟然歎曰:“聖賢肺腑,性理渾全,可以與之友矣。”遂徙尋見,教其出家了道。靈謝曰:“循理則道可了,潔心則家可居,何自苦為?”

洪愧服,回謂野人曰:“九域所誌名山三百六十,有天柱八。衡山之天柱峰,第六柱也,上有石室。孫吳時,李老者隱此,稱洞叟。我知其樸實,將所著諸書寄藏石室,備具玄微。子往衡山索觀,精義自得也。”野人欣然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