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圖澄知其心堅,接引拜見如來眾聖。李暠將叛,而忌漢中楊德輝,偽設醮作書,招德輝等赴齋。有老道士崔無致患聾而托算術,德輝畫地作“北千”二字問之,崔公曰:“以千插北,去即乖耳。”楊遂不果去。暠就齋日,擒諸人,稱涼王。
姚萇初挹羅什高名,請之呂氏,以什多智識,不許。時秦有樹連理生廟廷,逍遙園蔥變為茞,謂智人應入。隆既降興,迎什入關,待以國師禮。自大法東被,始於漢明,涉曆魏晉,經論漸多,而支竺所出,文滯義格。興少崇三寶,銳誌講習,請什入西明閣,引諸沙門,在法座前諦聽演說。什通辨夏言,尋覓諸經,多有乖謬。興親與什及僧略等八百餘人,更出大品。什持胡本,興執舊經,以相考校,因得譯出諸經並諸論三百餘卷,惟律藏未闡。什聞爵賓釋多羅專精十誦律部,乃延請誦出十誦梵本,什譯為晉文,三分獲二,多羅遘疾而亡。
弘始七年,有曇摩流支自西域入關,善毗尼。慧遠聞之,希得究竟律部,遺書通好。什與流支共譯十誦都畢,命僧繕寫三藏,送至廬山。興敕什為三藏法師,隆其供養,公卿莫不欽附,州郡事佛者什八九。
什於定中見二小兒登肩,乃啟興曰:“有欲障,須女子。”興笑謂曰:“大師聰明超悟,天下莫二,若一旦厭世,何可使法種無嗣?”遺以二宮女,什受之,一交而生二子。興複以妓女十人贈什,自此不住僧坊,別立廨舍,既享尊富,又受女侍。諸僧欲效之,什聚針盈缽,掬食之,曰:“能食此者,方許效我蓄室。”眾愧服。
什覺四大不愈,口出三番種咒,令外國弟子誦之以自救。未及致力,轉覺危殆,乃力疾告別,於眾前發誠實誓:“若所傳無謬,當使焚身後,舌不焦爛。”及卒,即於逍遙園依外國法,以火焚屍。薪滅形消,唯舌不灰。
時西北諸國皆歸於秦,東北後燕主盛殖,子熙立。魏占中州為東西屏蔽。晉有星孛於天津。
壬寅春,南郡公桓玄致箋責會稽父子。元顯以牢之為前鋒討玄,軍自崩潰,玄遂入斬元顯,徙死道子,牢之走新州縊死,敬宣奔南燕。玄總執朝政。
孫恩複寇臨海,台州刺史辛景擊破之,恩赴海死,有從死者,其黨名為水仙。
玄聞鄱陽張天師有法,恐其生亂,奉帝命召之,不至。五代師昭成,壽百十九歲而化,麵色如生,墓產靈芝百本,或見白鶴往來,啟棺視之,惟存冠履。嗣子椒,博通儒書,月夜遊鄱湖,一老翁登舟進曰:“聞師家以仙術立教,願拜下風,而無階可進,不意仙蹤遠駐近津,獲挹光儀,乞示蘊奧,以啟昏愚。”師告曰:“昔者得道之士,皆由皈戒而入,然質心於戒,莫若質戒於心,則萬法皆空,一真常存。”翁知師已覺,起謝而去。從者皆見異光,水天一色,問其故,師笑曰:“此龍伯也,大道未聞,故來請耳。”師居山多神跡,遠近播聞,時年百餘歲。少子名回,初能言,即問道是何物,眾不能答,慨然失笑而歎。五歲欲傳經籙,父曰:“且讀儒書。”對曰:“祖書不讀,讀他書何為?”師深異之。至是,晉使屢徵,師終不起,歎曰:“居此濁世,我當避嫌,往賀許氏上升也。”遂令回嗣教,椒即屍解。
許真君除蛟孽後,聚族居閣皂山。有女名闐,少得家傳道妙,適建城黃仁覽,日究仙學,盡傳其法。後仁覽任青州,單騎之官,留闐奉侍公姑。一夕,家僮報院中夜有語笑聲,姑訊之,闐曰:“黃郎爾。”姑曰:“吾子從事數千裏,安得至此?”闐曰:“彼已得道,能頃刻千裏,戒在漏語,故不敢令知。”姑曰:“若然,當使我見,方信。”是夕,仁覽歸,闐告以故,躊躇不得已,比明,仁覽乃出謂父母曰:“仁覽雖從官遠鄉,夜必潛歸膝下。仙道秘密,泄言恐招譴累。”取竹杖化青龍,乘之而去。仁覽妹聞兄嫂有道術,即往拜求,闐遂傳以道要。因號仙姑。
值吳真君葬母於臨江軍之新淦縣,仁覽妻妹皆會送葬。仙姑以為離家靜修,證道更早,今見石壁峭立,有井灶壇場,願依吳母墓修煉。父母不能強。後得吳真君乘白鹿寶車來墓教以大道,先自白晝飛升。留下煉丹石一片,石受丹火,歲久不冷,每提瓶水於上,不火自湯,名為沸石。仁覽見妹輕舉,亦願遠俗,挈家往依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