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馬半州夫婦雙修 王員外貴賤一體(1 / 3)

還辭東海,來度馬鈺,字宜甫。其母初孕時,夢麻姑賜丹一粒吞之,覺而分瑞。家富號馬半州。兒時常誦乘雲駕鶴之詩,李無夢見曰:“額有三山,手垂過膝,真大仙之才。”及長,裏人孫顯忠妻以幼女。母夢鶴入懷而生,性聰慧喜翰墨。適宜甫生三子,曰庭珍、庭瑞、庭珪。宜甫嚐題詩雲:

抱元守一是工夫,懶漢如今一也無。

終日銜杯暢神思,醉中卻有那人扶。

兩試殿廷,不樂仕進,時年四十五,夢從一道士登天,適路遇重陽,雲有宿契,因延入。食瓜從蒂起,宜甫怪問,曰:“香從臭裏得,甜向苦中來。”又問“來自何方?”曰:“不遠千裏,特來扶醉人。”宜甫默念與前詩相合,異之,遂請歸師事。問何名為道,師曰:“五行不到處,父母未生前。”宜甫即悟大略。重陽欲挽其西遊昆侖之煙霞洞,未能轍棄家業。重陽乃分梨送食,凡十次,每次必有詩以促之,多方指點,猶未脫然。一日,重陽大醉,徑造內宅,臥於孫氏寢室,孫賁其非禮,怒鎖之門內,使仆呼夫歸,告之,宜甫曰:“師與予談道不離己席,寧有是事。”及開鎖,其室已空。同往道舍窺之,師睡正濃,乃益加敬信。明年,以家事付三子,夫婦傾心學道。重陽以金丹秘訣五篇並口訣授宜甫,以天符雲籙秘訣授孫氏,姍名不二,重陽遂去。不二與夫同參妙旨,各處一方煉心。後宜甫道成,頂結三髻,以示不忘師恩,自號丹陽子。不二敗堵七年,三田複返,百竅周流。從風仙始遊洛陽,居風仙洞修道。

重陽西至華山訪道,恰值道光禪師欲返天台,南麵坐脫。留偈曰:

鐵馬奔入海,泥龍飛上天。

蓬萊三島路,元不在西邊

重陽與其徒眾為殮於龕,舉火焚之,得堅固子無數於沙礫中。有《悟真篇注》、《丹隨歌》行世。

重陽自西還,複遊於登州棲霞縣。有丘處機者,自幼好道誠切,無書不覽,方二十歲猶童真也。遇重陽於濱都鄉,拜求道要。重陽識為道器,即授以丹訣,賜號符陽。

重陽去遊於吳,聞蘇州天慶觀何中立有道,乃往會之。中立,本淮陽書生,一旦焚書裂冠,來蘇結茅觀中,披一蓑,坐臥不易。佯狂妄談久而皆應。凡病者拜謁乞療,何即與蓑衣草一莖,令煎服無不愈。有不與者,其疾必不起。四方多有求醫問事者。戊子春正,帝遣內侍以香茗至蘇,但雲朝廷有事相問,何搖首曰:“有華人即有蕃人,有日即有月。”內侍複命,帝曰:“誠知吾心。”賜號通神先生。重陽諭以返神還虛之妙,遂坐蛻於觀。群人即其肉身漆而金之。

是夏行乾道曆,帝圖恢複,恒習騎射於宮中。巳醜夏,以弩斷弦傷目,重陽聞之歎曰:“惜乎賢明之君,厥誌將灰矣。”複至東萊武宮莊,授道於劉處玄。處玄立誓不婚不宦,清靜固守,既聞道,而常乞食煉形,離人遠物,而退藏於天。

庚寅春,毗陵有妖憑樹,詔嗣師張守真治之。母吳氏娠十九月而生。時修去世,守真尚幼,庶兄伯瑀攝教事。至紹興十年襲教,應詔將行。一夕即有雷拔其樹。既赴闕,適江濤衝決,命醮內廷,賜象簡玉劍清靜陰符二經,賜號正應先生。太上皇召見,谘問道法,尋辭還山。

辛卯春正,帝作敬天圖。起居郎範成大自金還,知金葬欽宗。壬辰春,以虞允文為左丞相。冬十二月,朱熹《資治通鑒綱目》成。明禮義,謹學術,不言二氏之說,恐異君民之趨向。呂祖見帝敬天勤民好道,故樂周旋行化於區內。初過華亭北禪寺,手植樟於殿後,數年樟死,複來取瓢內藥一粒,瘞諸根下,樟複活,葉葉俱瓢痕,人始感悟。

江陵有傅道人升,事洞賓像甚謹。癸巳正旦,有客方巾道服,步於通衢,顧傅者再,傅即邀回,擁爐與語仙真事跡,因問“古來得道何姓為盛?”客曰:“道緣不在姓氏貴賤。然曆考之,漢晉多劉郭,魏唐多李裴。”升曰:“惟裴姓寥寥無聞,客何言多?”客曰:“君毋嫌繁,當細數之。開元中,裴氏兄弟三人,莊居於長安延平門外,以孝義聞,雖貧好施。有一老父過之求漿,衣服顏色稍異,裴子待之極敬。問其所事,以賣藥為業。問其族,曰:‘不必言也。’因是往來憩宿,積數年而無倦色。一日謂裴曰:‘觀君兄弟至窶,而常能恭己,君實長者,必有大福。吾亦厚君之惠,今為少致財物,以備數年之儲。’遂命置炭數斤,坎地為爐,熾火,命取小磚瓦如手指大者數枚,燒之皆赤,懷中取少藥投之乃生紫煙,食頃變為金,約如百兩,以授曰:‘此價倍於常者,度君用罄複來。’裴兄弟拜問其居,曰:‘後當相示。’遂去。裴乃貨金積糧。明年遇水旱,自免其災。凡親朋鄰裏貧乏者皆周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