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太子,江攬月有些驚訝,但仔細一想,又釋然了。
畢竟太子這些日子可是一直立著大孝子的人設,而且太子知道他們今天就要來看望聖上,必定要來探聽一下消息的。
而在他們發現太子的同時,那便太子也看到了他們,竟然主動迎了上來,且主動開口,同謝司珩打招呼:“珩兒來得這麼早?”
他麵上帶著笑,跟沒事兒人似的,仿佛兄弟間從沒有發生過齟齬。
謝司珩聽他叫自己珩兒,不知怎麼,從前二十幾年從不覺得有什麼,可這會兒聽到這兩個字,卻是打心眼兒裏覺得不適。
他冷眼看了太子一眼,淡淡的回道:“若不是大哥阻攔,我昨日便見到了父皇。”
太子臉色一僵,正不知道說什麼,謝司珩又問道:“不是說這些日子大哥協助處理政事,這會兒應當還沒忙完吧?怎麼又有空過來了?”
太子終於調整好了情緒,微微一笑,說道:“看珩兒說的,你不在的日子裏,都是我在父皇的床前伺候著。不論什麼事情,哪兒能比得上父皇更重要呢?”
話中仿佛意有所指。
他刺了謝司珩一句,不等他回應,便轉頭看向江攬月,又笑:“縣主也來了?”
不等江攬月說話,他又道:“可是珩兒讓你來的?看來,珩兒這是不相信我呀,難不成是怕我害了父皇?
不過,即便如此,我覺得你也應當找個更厲害的大夫來。我不是說縣主不厲害,隻是看珩兒你眼下的狀況,縣主的醫術好似也不過如此,多少有些誇大了。”
謝司珩臉上的神色徹底冷下去,正要說話,卻見江攬月遞給自己一個眼神,知道她有打算,所以暫且忍了氣。
江攬月見他忍住了,這才轉過了頭,看著太子微微一笑:
“回殿下,我這個嘉善縣主原本也是因為醫術,而被聖上冊封的。如今聖上病了,我於情於理,都應該來看一看。”
太子原本是想嘲諷江攬月的醫術空有名聲,實則卻連謝司珩的病都治不了,又怎麼敢來給父皇看病?
然而,江攬月一句聖上因醫術冊封的縣主,將他的話徹底堵了回去。
他若是再質疑江攬月的醫術,便是質疑父皇——傳出去,不好聽。
太子又一次落了下風,卻什麼也不敢說,隻能咬牙切齒的瞪著江攬月。
謝司珩手中一動,輪椅順滑的動了起來,將江攬月擋在自己的身後,說道:“大哥要是沒什麼事,我們便先進去看父皇了。”
說罷,便示意江攬月跟上他,兩人繞過太子,往聖上的寢宮裏去了。
太子眸色陰沉,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緊隨著他們也進去了。
錢得勝知道謝司珩跟江攬月來了,心中高興不已,出門迎接,卻看到謝司珩還是坐著輪椅,仍舊一副虛弱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痛。
“殿下……”他原本想說‘您的病還是沒有治好?’,可是看到跟隨在後頭的太子,又將這話給咽了下去,隻道:“殿下,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