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珩心中記掛著父親,見了他忙問道:“錢總管,父皇到底怎麼樣了?”
錢總管看著他,心裏有一籮筐的話想說。然而眼看太子在這裏杵著,卻是什麼也不好說,隻能老老實實的道:
“聖上的病這幾日不見惡化,可卻總也醒不來。這幾日因為昏迷不能好好進食,每日隻能喝些湯水跟稀粥,人都削瘦了許多。
老奴看著心焦,可是太醫院的太醫們也都沒有什麼好法子,好在如今縣主來了!”
他希冀的看向江攬月,仿佛在看一個救世主一般。
江攬月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救世主,卻也急於想知道聖上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聞言連忙上前一步:
“我既然來了,定然幫聖上好好診治。”
錢得勝聞言自然喜不自勝。後邊跟來的太子聽到江攬月的話,卻是涼涼的說了一句:
“嘉善縣主的醫術自然是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因此被聖上封為縣主。隻是,孤也有些奇怪,怎麼每一次有人生病,太醫院是無論如何也治不好,但每次到了嘉善縣主手中,卻總是藥到病除呢?”
太子頓了頓,自問自答:“說太醫院的人都是庸醫吧?也不對,他們治別的病是好好的。隻是有些病,卻隻有嘉善縣主才行。也不知是個什麼道理。”
他在這裏嘰裏呱啦一大堆,裏頭的人都聽得出來,他這話是意有所指。
他是在質疑這些病,都跟江攬月有關。
謝司珩方才忍住了,這會兒卻是沒忍住,直接說道:“大哥這是什麼意思呢?治人所不能治之病,還成了錯處?”
江攬月卻是不氣不躁,淡淡的道:
“太子殿下這話有失偏頗。俗話說,人各有所長,就像太醫院那麼多太醫,每個人擅長的病症都不一樣,不會治這個病,另一種卻專精,這不是奇怪的事情。若您以此便說他們是庸醫,還著實是冤枉。
比如太子殿下,您擅長指點江山,處理政務,卻不會插秧播種,不識五穀——難道因此便能說您是一個庸才嗎?”
原本太子的話裏處處是陷阱,江攬月不論踩哪個都是坑。
前者一個答不好,不僅得罪太醫院的太醫們,還會給自己帶來無妄之災。
她不但巧妙的避開了,還借此機會反諷了太子。偏偏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清澈,帶著一絲認真,似乎隻是在與他單純的探討這個問題。
可她嘴角的笑意,分明帶著淡淡的嘲諷。
太子見了,差點兒被氣瘋了,然而她的話卻分明挑不出毛病。若自己此時發怒,反而落了個小肚雞腸的名聲。
他一口白牙咬了又咬,才堪堪忍住了沒有發火。
而江攬月在見他不再說話之後,也不再與他糾結,淡淡的告了個罪,便不再搭理他,轉身去了聖上的床邊,仔細的觀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