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贏政可不敢理所當然的去想,自己是未來的秦始皇,往後就會無限製的活下去,那電視尋秦記裏頭,原本的贏政不也是早早的就死了,後來由人頂替的麼,自己如果一不小心死了,總會有另外的秦始皇來頂替他,雖然這不是電視,但幾年的趙府生活,讓贏政清楚的知道自己所麵臨的困境,遠比電視上演的凶險得多。
秦國自幾代國君累積下來,商鞅的變法給秦國帶來的一係列後果,讓秦國遠遠超越其它諸國之上,這一代昭襄王在位時間長久,昭王又雄才偉略,手下強將悍兵,擁有白起範雎等武將文臣,為往後統一六國打下基礎,事實上秦國統一天下的時間,指日可待而已,秦昭王就是十分明白,所以近年才一直對趙國虎視眈眈,這樣勝利的果實,並非專門需要贏政采摘,事實上,不論繼位的是誰,隻要不是草包之流,稍微有些本事,也可以成為一個統一天下的始皇帝,贏政這幾年窩在趙府中,對於這些再也不像以前那麼自以為是。
既然今日遇著這老頭子,他又欠自己恩情,如果能拜他為師,不求學到多少本事,隻要能強身健體,以保自己在這趙府接下來幾年中性命,能留到往後爭鬥,就已經萬分不錯了。一想到這些,贏政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盯著這還抓著餅子一副餓死鬼投胎樣的老人,突然間做出了一個決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向他叩了個頭:
“老人家,您是墨家的遊俠麼?那麼您功夫一定是很厲害的吧。”贏政眼睛突然一亮,看這老頭兒表情又是得意又是有些糾結的樣子,心裏有些意動,想到自己的情況,要是真能跟著別人學些武功,往後一生受用不盡,比起什麼恩情來說,都要有用得多,更何況,到時如果這老人真願意收自己為徒,到時自己如果真有什麼事兒,那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這可比一個承諾來得有用!贏政心裏暗自盤算,臉上卻是認真無比。“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小子不想要什麼報答和承認,隻願意能學得一招半式,請您收我為徒吧!”
“噗——咳……咳咳,咳。”老頭原本正吃得歡快,他已經東躲西藏好些天沒吃過東西了,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吃的,雖然隻是些粗麵餅子,但饑餓之下也無異於珍饈佳肴,突然聽贏政這麼一說,又見他跪了下來,滿嘴的食物差點一下子噴了出來,幸虧他見機得快,連忙閉緊了嘴巴強咽下去,餓了許多天,他舍不得浪費丁點兒的食物,隻是這麼一咽,他卻是被噎得直翻白眼兒,連忙一手捂住脖子,一隻朝贏政困難道:
“水,水……”
贏政存了要拜他為師的心,要讓他教自己武功,這會兒表現得自然十分上道,一聽他要水,連忙就倒了些水過來,侍候他喝下了,一邊小心的越過老頭兒後背的傷口,替他順了順背,一邊恭敬道:“老人家,您慢些吃就是,反正您要是收政兒為徒,徒兒的東西就是您的東西,斷然是跑不了的,您又何必如此急切。”
老頭子好不容易喝了些水將喉嚨的食物咽了下去,一聽他這話,又將滿嘴的水給噴了出來,一副狼狽之極的模樣,驚天動的咳了許久,幸虧贏政這邊院子十分偏僻,平日除了婠娘之外沒人會過來,因此這般動靜也沒人聽見,他好不容易平息下來,才瞪了一雙眼睛看贏政:
“你這小郎君,怎麼滿嘴胡說八道。”他一說完,氣得直跳腳:“某家怎麼可能是墨家那群木頭呆子們?黃於淳那家夥的徒子徒孫們,也與某家相提並論!”他一副怒氣騰騰的模樣,贏政心裏卻越發的安定下來,不是墨子,那也總是一個厲害的人,而且管他是誰,隻要能教自己武功,是不是墨子都無所謂。
“墨家那群王八糕子,自以為正義凜然,全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了!”老頭兒被贏政一句話,像是帶出了無盡怨恨般,開始罵了起來,聲量絲毫沒有消減的意思,反倒越罵越像是來了氣,贏政此時開始慶幸起自己居住的這所小院子位置偏僻,以致這老頭兒的高聲呼喝不會驚動旁人來。這老頭子開始還端著高人前輩的架子,後來罵到興起了,也帶出一些髒話來,隻是贏政從他話裏頭,也聽出一些消息來,今年趙國的荀況向趙孝成王議兵,名聲更是響亮,以仁人之兵之說,而得軍民上下一片讚議聲,某些觀點,正巧與墨家的觀點義字相同,因趙國前幾年的長平之役,被白起殺得國力大傷,從原本的強國地位直線下降,荀子的話得到了某些人的共鳴,因此在今年夏季的時候,墨家巨子發令,組織了四五百遊俠,共同來助趙王守城,就怕秦國再出強兵來,此時趙國已經被打成了驚弓之鳥,就連魏國春申君也懼強敵秦國,而準備般遷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