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武功高超,又說起墨家一派語言不善,如今天底下墨家勢大,墨家巨子又在邯鄲城,想來師尊滿身傷痕,應該是墨家所為了吧?”贏政滿臉淡然之色,卻是將情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微笑看著表情已經冷淡下來的老頭子,眼睛裏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看這老頭子有些懊惱的模樣,估計是在後悔自己之前話太多了,他心裏暗笑,不過臉上卻是露出無辜之色:
“政兒今日能與師尊相逢也算是有緣份,師尊您高潔大義,自然不屑於做出殺人滅口之事,更別提是在政兒與您先有贈餅之情了。”他拿老頭子之前的話將他堵住,老頭子一下子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來,剛剛才教人家陰謀詭計之流不是好東西,如今再做恩將仇報的事,豈不是自打嘴巴了?
老頭子臉色鐵青,看了贏政一眼,又折回身來,一屁股坐在桌子邊,看著贏政臉色還有些不善:
“小郎君當真是好口才!”
“師尊謬讚了!”贏政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再說話,自顧自站起身來,走到老頭身邊又給他倒了杯水,一副恭敬異常的模樣來。老頭子看得心裏卻是來氣,手掌握了又握,在大腿上敲了好幾下,最後看他這副模樣,終於沒能忍得住,黑著臉跳起來,一手指著他鼻子罵道:“老子不是你師尊,別亂認。”
贏政聽他這麼一說,也沒著急,隻是看著老頭兒微微笑了笑,歪著頭看他:“師尊的意思,是您受了政兒三個響頭,還不願意給了這師徒名份?”
老頭兒聽他這麼一說,氣得說不出話來,跳了跳腳,不過論口才,他卻萬萬不是贏政的對手,贏政又擠兌了他兩句,看老頭子臉色大變了,顯然有要翻臉的前兆,他心裏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這些所謂的世外高人都有一副怪異之極的脾氣,萬一真惹急了,他當真昧著良心把自己殺了滅口,到時他一溜,誰也不知道他曾經做過這樣沒品的事兒,在外人麵前,照樣是高風亮潔的大俠,雖然這老頭兒不一定如此卑鄙,但換了贏政來說,就說不一定會如此做,以已渡人,贏政也不能真將他撩撥到失去理智了,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
“師尊,政兒這裏來客稀少,您就在此住下來,養養傷,還有東西吃,平日除了政兒身邊侍候的婠娘之外沒人能過來,也沒人能發現得了您,政兒雖然年紀不大,也絕對不會出去胡說八道的。”
看他一副誠心的模樣,老頭子原本被氣得臉孔漲紅,這下子又冷靜了下來,這小子說得也有道理,他這幾日跟墨家那老小子鬧甭了,那家夥徒子徒孫又多,自己如今受了傷,還真不好走出這邯鄲城,雖然黃於淳那老小子已經躺床上醒不過來,但他幾個徒弟卻也是爭氣的,一想到人家有徒弟可是圍攻自個兒,自己單身一人,雖然身手要比黃於淳好一些,但到底好漢不敵人多,雙拳敵不過四手,要是自己也有徒弟,那現在東躲西藏的就是黃於淳那老王八糕子了。
一想到這些,這老頭子倒有些意動,不過想到贏政之前陰沉的脾氣,倒有些猶豫,隻是聽贏政說起吃的管飽,住又給他住好,確實令他有些怦然心動了,這幾日以來他跟老鼠似的躲來躲去,見不得人,餓了好些天肚子,滋味兒確實不大好受,如果真能好吃好喝的被供著,到時養好了傷再去找黃於淳那老小子的麻煩,倒也是挺不錯的事情來,如果真能發展一個徒弟,好好教了,往後說不定也不會在和黃於淳單挑時,每回都落到這樣的情景來——他單挑人家一群人,或者是人家一群人單挑他一個!最後的結果每回都是他受傷躲個幾月半年時間,不敢露出頭麵。
“師尊您放心,政兒如果真有幸能學到您幾分本事,往後在墨家子弟麵前,絕不會給您老抹黑了臉麵。”贏政一看老頭子有些猶豫的臉色,趕緊往火上添了一把柴,果然,他這話一說出口,老頭子猶豫的表情立馬消失了大半,隻是到底還沒鬆口,他想了想,試探性的看了老頭兒一眼,又接著說道:
“墨家那群道貌岸然的,真是不要臉!要不是他們人多勢眾,哪裏會是師尊您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