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點頭,“那便走吧。”
宋淮看到傅禾菀走近,下意識要伸手攙扶,卻驀地看到傅禾菀身後的雪娘,背對著他抹了抹眼淚。
昨夜他是從雪娘院子裏離開的,正緊要處,聽到傅禾菀出了事,他隻得匆匆了事,將纏過來的她丟下去了清輝院。
宋淮伸出手的動作慢了幾分,春桃已經眼疾手快上前攙扶住了傅禾菀。
偏房門口已經停了一頂黃花梨木轎椅,傅禾菀在春桃的攙扶下坐了上去。
一行人走過花園的時候,就聽到了兩個婆子議論的聲音響起。
“那丫鬟的爹就在大門對麵的街上跪著哭著,非說侯府害死了他女兒,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打聽到的消息,說是雪姨娘指著他家丫頭去死的。”
傅禾菀抬手,轎椅停下。
春桃皺眉,“去將那兩個碎嘴的婆子帶出來。”
腳程不一樣,宋淮他們還沒走過來,隻遠遠地看到傅禾菀停了下來,宋淮上前,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婆子,又看向傅禾菀,“發生了何事?”
“讓他們自己說!”
那兩個婆子連連求饒,“少夫人饒了奴婢吧,求主子開恩!”
“說吧,現在雪姨娘也在場,將你們方才的話重複一遍,一個字都不得差!”
兩個婆子是知道這位二少夫人的性子的,說罰那可是真的不容情,打板子趕出門的丫鬟奴仆可是不少。
其中一個婆子隻好將她方才說的那番話,在二人麵前說了一遍。
雪娘就在宋淮身側,聽了這話,攥住了宋淮的衣袍,“夫君,妾不知道這兩個婆子為何要汙蔑我!”
宋淮臉色變得難看,“汙蔑姨娘你們可知是何罪?”
“二公子明鑒呐,老奴就算是有十個膽子都不敢汙蔑姨娘,那個叫玉兒的丫鬟的爹,現在就跪在侯府門口,和過路人哭冤,這番話也是那人說的,老奴也是萬萬不信那人口中所言!”
傅禾菀開口道:“在侯府門口哭冤,成何體統!若是被外人瞧去了,參父親一本,倒真以為我們侯府的姨娘在仗勢欺人草菅人命了。”
“春桃,你去和門口的侍衛說聲,將那人帶進來,帶到母親的靜寧堂來。”
傅禾菀看向宋淮,“這事兒,需得母親知曉,也得母親來拿主意。”
雪娘臉色有些蒼白,宋淮回頭來寬慰她,“別擔心,母親自會為你做主。”
玉姨娘本就是跟在最後麵的,這時候冷冷地瞥過雪娘。
二公子自從來了清輝院之後,便沒拿正眼瞧過她,一路上隻管和雪娘說話。
仿佛她仍然是那個,跟在雪娘身後,隻能低著頭伺候主子的丫鬟。
她知道,雪娘才是二公子的心肝。
可若是二公子見識到了雪娘的另外一麵,可還能拿她當成獨一無二的至寶?
一行人很快到了廣平侯夫人所在的靜寧堂。
府外的事情,不用傅禾菀說,廣平侯夫人已經是知曉了。
她吩咐了管家一聲,便有家仆帶著一個矮小瘦弱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那人一身髒汙,進了這貴地,腳都不敢全落下。
讓他跪,便撲通一聲跪下,連連磕了幾個頭。
“小人名叫龔田,求官老爺官太太做主,小人的女兒死得冤枉,小人送她入大官家當丫鬟,就是想著讓她在這裏吃飽穿暖,可這進府還不到兩日,便吊死了, 我那苦命的女兒!”
廣平侯夫人聽著下麵的哭嚎,滿臉不耐,給了吳媽媽一個眼色。
吳媽媽啐了一聲開口,
“哪來的潑皮,說你女兒死的冤,那她何故要自縊在我們二少夫人院子門口,衝撞了貴人,本該罰你們家的,我們二少夫人心善,讓你家將屍首領了回去,哪來的臉跑來侯府門口叫冤喊屈?”
龔田又是磕了幾個響頭,痛哭流涕,“小人的女兒死的冤,小人的女兒死得冤呐!求官老爺官太太們為小民做主!”
傅禾菀輕聲開口,“既然進來了,有什麼冤屈,你便說出來,若是編假話汙蔑人,那今日也別想站著出去了。”
“禾菀!”廣平侯夫人皺眉輕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