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營又稱三營,三營校尉叫鬱承光,別看隻有二十歲,卻已經是個從軍十二年老兵了。

營嘯發生後他就立馬下令將三營封閉,焦急的在軍帳中踱步,正當煩躁的不行時,手底下的人來報了,“校尉,有一夥人正在控製營嘯的情況。”

鬱承光一愣,“誰?控製的怎麼樣?如何控製的?”

“暫且還不知道是誰,隻知道他們是將人捆綁起來,丟在沒人的軍帳之中。”

三營如此多的人,又采用的是老兵帶新兵的模式,有人還清醒著鬱承光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們居然會冒著被同袍殺掉的風險去將人捆起來。

一番思索過後,他讓人再探再報。

五千人一營,這五千人裏麵隻有幾百人是醒著的,這些人全部綁一個晚上,也隻能救大部分人,還有一小部分人全部死亡。

鍾蘇寒站在一具屍體旁邊,她記得這個小哥,他前兩天還很開心說,再過半年他就能娶村頭的阿花了,伸手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會兒發現了給阿花的梳子。

一片陰影投下,她抬起頭發現是小哥的伍長,於是將手中的梳子遞了過去:“這是他給阿花買的,找人捎回去給他母親吧。”

她平日裏跟軍營中的兄弟都相處的不錯,梁進也會做人,他們這一伍人在軍營裏不說沒有樹敵,偷拿死去兄弟的東西這種事情,還是有人相信他們不會做的。

伍長見狀紅了眼圈,“我會找人帶回去的。”

“蘇寒,回去了,剩下的什長他們會解決的。”梁進在遠處喊了她一聲。

鍾蘇寒起身往梁進方向跑去,她想到了軍規,開口問道:“伍長,我們這算擅自行動吧,會不會受到處罰?”

“擔心什麼,有事情還有我呢,傻小子。”梁進揉了揉她的腦袋,“回去吧,回去後稍微收拾一下,一身血可真難受。”

“哦。”

在軍帳中收拾是不可能的,鍾蘇寒拿了幹淨的衣服,抱著瑟瑟發抖的暝秋跑出了軍帳,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換了一身衣服,

比營嘯還要殘酷的事情、還要可怕的事情暝秋都見過,可是一想鍾蘇寒需要經曆這樣的事情,他就忍不住害怕,害怕她會死在同袍手中,死在敵人刀下。

“怎麼了,這麼害怕嗎?”

鍾蘇寒換好衣服,將發絲從衣領當中理出來,見小兔子還在那邊瑟瑟發抖,幹脆找了塊石頭坐下,將它抱起來放在腿上安撫。

“已經過去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那些血,那些屍體,我是怕你有一天會成為其中一具。”暝秋縮在她的懷裏,小聲啜泣著,“阿寒,咱不參軍了行不行?”

鍾蘇寒歎了一口氣,“現在是不行了,我要是現在離開軍營就是逃兵,別擔心,我不會死在戰場上的,我還不知道邪念在哪裏呢。”

又安慰了小兔子一會兒後,鍾蘇寒就抱著它回去了,悄悄的沒讓人發現,過了幾日後從別人口中得知營嘯的處罰已經下來了,曲長和牙將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罰,其中一人被處罰的格外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