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奔國喪,其實等鍾蘇寒到京都老皇帝的屍體都得發臭了,這次回去不過是邊關穩定,她跟溫鈺白抱怨自己一身的病痛,又好幾年未見之前去京都任職的幾個兄弟,想要回朝修養一段時間日罷了。
溫鈺白覺得她回來一趟也好,這些年忙著讓他們開疆擴土,論功行賞這種大事情也隻是一道旨意就完事兒了,犒賞將士這種事情還是要在京都再做一次才有意義。
於是,過完年,鍾蘇寒就帶著手底下的兄弟們浩浩蕩蕩的回來了,製定行軍路線的時候她有一點小私心,特意從一個村莊那邊繞路。
那個村子叫上梁村,位於大黑山八百裏外的地方,也是梁進妻兒所在的地方。
這些年她一直沒間斷過給她們錢,將嬌柳兒從合歡苑裏麵接出來後,這件事情就一直都是嬌柳兒在做,她也曾給過自己幾封信,說是梁進妻女寄來的。
她一一看了,卻未回過一封信件,依舊每年給錢。
這次來,是因為她忽然想到小姑娘十八歲了,到了該談婚嫁的年紀,伍長若是還在定能給她找一戶上好的人家,可現在伍長不在了,隻怕是她要被人欺負。
嬌柳兒也曾對她說過,說這年代家中沒個男人,孤兒寡母的不好談一門好親事。
所以,鍾蘇寒特意繞路,就是想來看看梁進的妻女,並且給他們撐腰。
正是陽春三月,進入上梁村的路上開了好些桃花兒,嬌柳兒撩開簾子見著桃花開的甚好,看著騎馬在馬車一側的鍾蘇寒,嬌笑道:“小軍爺,給我折一支桃花可好?”
十年了,她越發嫵媚動人,婦人髻那麼醜,但是她梳起來素素的戴一支白玉發簪,竟然也十分的美豔。
聞言,鍾蘇寒扯了三兩的韁繩讓它停下來,耐心的挑了一隻她覺得最好看的桃花折下來遞給她,“這支最好看,給你。”
“多謝小軍爺。”嬌柳兒嫣然一笑,人比花嬌,“對了,小軍爺知道那姑娘的住處跟名字嗎?”
鍾蘇寒一愣,她還真不知道,將給錢的事情交給嬌柳兒後,她就再也沒操心過這些事情,嬌柳兒是個很適合當妻子的人。
“我就知道您不知道,那姑娘叫梁美景,您到了村子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隻不過這大軍不適合一起過去,到時候您騎馬帶著我一道去就是了。”
嬌柳兒笑了鍾蘇寒兩句,她是五年前被他從合歡苑裏麵接出來的。
她還記得那一日,她的小軍爺帶著滿臉疲憊的來到了合歡苑,照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由她守著睡著了,醒了便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本以為是作為軍妓跟著他走,卻不料他竟是聘她為妻。
那一刻,她覺得老天爺終於眷顧她了,讓她的小軍爺看到了她的心意,並且不嫌棄她髒的,接納了她。
並且無論外人說的多少難聽,他都給她一個身為妻子的體麵和維護,從不提納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