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柳兒找住持並無其他事情,隻是想請對方為李雲等死去的鍾蘇寒的戰友們做一場法事,以及想在廟裏給鍾蘇寒點個長命燈,求個平安符。

小沙彌告訴她住持在跟她說完話後就去了後山山坳處的水潭釣魚了,要去那邊得爬一段山路,還要再走一段階梯。

嬌柳兒此前並未來過不覺寺,沿著小沙彌指的路來到了山腳,看著上坡路有些犯愁,稍作心理建設後便在駱寬開口之前推著輪椅向上走。

駱寬有些吃驚,自己一個大男人,又是長期練武的,一身腱子肉,嬌柳兒居然在推著自己爬山。

“夫人,若是吃力,我在山下等著夫人便是,不必……”

“不行。”嬌柳兒推了一會兒便開始吭哧吭哧,抵著輪椅稍作休息,緩口氣開口說道:“深山老林的,我一個弱女子,萬一遇到點什麼事兒,叫天天不靈,叫地不靈, 有你在,我有個萬一還能有點指望。”

駱寬本想說他一個廢人,能指望什麼,話還未說出口便又想起嬌柳兒剛剛所說的話,隻能笑笑不言,雙手握著輪椅的輪子,在她向上推的時候,一並用力。

兩人齊心合力,嬌柳兒輕鬆不少,卻也是廢了不少氣力,到了平地也早已是香汗淋漓,氣喘籲籲,依靠在輪椅上休息。

駱寬見她累成這樣,開口說道:“嫂子若是不嫌棄,不如坐在我腿上休息一下。”

話出口,他忽然意識到,這人是自己的嫂子,是有夫之婦,坐在自己身上像什麼話,頓時臉紅的跟個被煮了的大蝦一樣,連忙低頭·。

“是我失言,嫂子勿怪。”

嬌柳兒見青年低頭不敢看自己,笑嘻嘻的伸手去捏他的鼻子,讓他抬起頭看著自己,“你也是好心,想讓我歇歇,我怎麼會怪你呢?”

說罷,她憂愁的看向階梯,那階梯層層向下,一路隱沒在樹林後麵,上下坡倒還好說,這階梯她是真的沒辦法推著駱寬上下。

就在嬌柳兒糾結要不要獨自一個下去的時候,他們來時的路上來了一幫人,這幫人個個是身強體壯的男子,她心中一喜,心想或許能請這些人幫個忙。

駱寬常年隔著鍾蘇寒在戰場上廝殺,感覺到了這幫人的來勢洶洶,下意識的將嬌柳兒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對方,另外一隻手摸上了放在輪椅後麵的武器。

隨著這幫人越發靠近,藏在他身後的短刀緩慢出鞘,變故隻發生在這一瞬間。

那幫人突然狂奔而來,一人與駱寬動手,另外一人趁機擄走嬌柳兒,還有一人掀翻了輪椅,讓駱寬狼狽的摔倒在地。

隨後,毫不戀戰的往階梯的方向跑去。

“駱寬——”

駱寬趴在地上,想要站起來追去,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他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膝蓋上麵,摸到了那裏暗藏著的銀針,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聽見了嬌柳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求救聲,也聽到了屬於男人的淫笑聲。

他想他知道嬌柳兒正在遭遇什麼。

但是……但是他不能去。

這樣的痛苦還是駱寬第一次感受到,他不斷的用腦袋撞擊青石板,雙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刺破皮嵌入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