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了家,我就開始琢磨今天這事兒。
我懷疑孟書文家確實被盜了,隻是沒丟什麼東西而已。
這很容易想到,孟書文家我去過,除了植物沒別的東西,應該說這也是一夥蠢賊,根本就找錯目標了。
那麼,孟書文不肯報警的理由也就很容易理解了,報案了一定要勘察現場,而他家裏,肯定有不願意被人看到的東西存在。
他基於什麼樣的理由不讓人知道?我猜或許是擔心別人竊取了他的研究成果?
但我已經沒空琢磨這些了,不看到他藏了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我打定主意,換了衣服,想了想,又拿了個手電,這才下樓,直接打車去西郊。
如果他不讓我看,我偷著也要看看!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市裏麵還是車水馬龍,不過西郊已經是萬籟俱寂,隻偶爾有車輛從路麵上經過,帶起一陣短暫的呼嘯聲。
我離著孟書文的大屋很遠就下了車,點起根煙往前走著。
那高高的圍牆和屋頂,在夜幕中就像是伏臥著的怪獸,讓我覺得一陣心悸。
狠狠抽了兩口煙,心跳似乎緩和了點,扔掉煙頭,快步往門口走去。
門緊閉著,上前按了按門鈴,但等了足有一分多鍾也沒動靜。
這麼早就睡了?
我不死心,又按了好幾下,等了良久,還是沒動靜。
不在家?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九點半,這時候睡覺有點早,出門就有點晚了。
伸手一推門,那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少半,把我嚇了一跳。
看樣子他這門鎖撬壞了還沒修。
我倒有點愣怔了,人像是不在,但進去還是不進去?
這是個好機會,我估摸著他要在家,肯定是不會讓我進去的,不過這樣進去可就算是私闖民宅了,我還是個警察,這要被發現了,怎麼處理?
我腦中急速轉著念頭,剛剛緩和了點的心跳又加快了。
可是如果不進去,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我非恨自己一輩子不可。
我踱著步,拿不定主意,想掏根煙來抽,往兜裏一伸,卻碰到一個涼涼的東西,一發愣才發現是手電。
看來我一早就做好偷入的準備了。
一意識到這點,我反而平靜下來,心一橫,把手機關掉,推開門便跨了進去。
滿是植物的庭院裏,看什麼東西都是個輪廓。
我回身把門關上,打開手電。
夜風下,不知是什麼的葉子發出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我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是出了名的膽大,加上前些年的古怪經曆,這些東西當然嚇不住我,我猜,大概是因為“警察當小偷”這個尷尬的身份讓我極度不適應。
反正不讓他發現就完了,誰還沒有好奇心呢?
我竭力給自己開脫著,邁步走到屋門前,很快就發現,屋門的鎖頭也有被撬過的痕跡。
這家夥……
拉開門閃身進去,很快就發現泥地上有幾行腳印,鞋大小和樣子都有不同,也就是說,絕對有三個以上的人來過這裏。
以孟書文的性格,肯定不會邀請朋友來他家,那麼也就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這是賊的腳印!
我拿手電照著,每次落腳都踩到腳印裏麵,緩慢地向前走。
門前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也被撬了。
一進到第二間屋,我汗就下來了,外麵夜風涼爽,這屋裏卻是熱帶氣候,加上頂棚的太陽燈光芒,真讓人覺得置身於熱帶雨林,受不了的悶熱。
燈光不強,不過看路綽綽有餘。
我關掉手電,仍舊沿著腳印走著。
這時候我算明白為什麼孟書文始終是一件長外套了,一到了晚上,蚊蟲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根本就是往身上撲,前仆後繼,我開始擔心,食蟲植物那屋子怎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