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硬幣決定接發球，江初月贏得挑邊權，他選擇發球。
江初月平時穿襯衫西褲，今天穿著運動短褲，短褲下的一節小腿修長筆直白得發光，壓低的帽簷恰到好處的遮住那雙含情眼，留下一個尖尖的下巴。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網球，左手輕輕拍接幾下，隨即上拋，右手高高舉起，整個人淩空飛躍，揚起的下頜線清晰柔和。
“啪。”很完美的發球，姿態優美到不可方物，柔中帶剛，野性的爆發力跟他那張溫和的臉形成強烈的衝突美感。
路問人已經看傻，人家江老師一個簡單發球動作就秒殺他的全部。
這記球速度很快很猛，方驥有一瞬間被江初月的動作驚豔到，隨後身體優先於思想，穩穩的接住這一球。
兩個人來回廝殺，不分伯仲，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江初月擅長發球，除了第一球方驥穩穩接住，後麵江初月發球成功率非常高。方驥體能好，反應速度快，回擊球角度刁鑽，甚至能打出很有攻擊性的切削球。
網球是非常耗體力的運動，場地大，來回奔跑蓄力接球，必須時刻緊繃神經保持高強度集中。
漸漸的江初月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髒跳躍加快，汗水浸濕了後背，握拍的右手掌心滲出汗液，淡淡的紅暈染上麵頰。
他看向對麵的男生，男生身材高大體能強勁，動作幹淨利落，如同獵場上的頭狼，目標明確，戰鬥力爆表，死死的咬住眼前的敵人。
雖然年輕，但是周身的壓迫感已經初具雛形。
這場球比方驥想象中的難打，他必須全神貫注的投入比賽，想要壓過江初月，竟然要調用百分百的精力。
此時的江初月，終於有了剛入校時的銳利鋒芒。那張入校證件照，滿身的刺，把自己的軟肋藏起來，對周圍的事物充滿不信任。
原來江初月也是有攻擊性的，這點認知讓方驥隱隱有些興奮。太柔弱的獵物，獵捕起來沒有太大難度，帶著刺的獵物，樂趣增倍，成就感更強。
太陽越升越高，校園裏走動的學生漸漸增多，這場網球對決吸引路過的學生紛紛駐足觀看。
“哇，江老師今天穿的好年輕。”
“是啊，看上去比我們班的男生年紀還小。”
“跟江老師對打的是誰？個子好高，好帥。”
“不認識，不過真的好帥啊，很陽光，有成為新校草的潛質。”
江初月在京大的這幾年，一直是話題的中心，走到哪兒都有人談論。他已經習慣被圍觀，被偷看，被議論。
不過現在他沒辦法分心去想這些，方驥的進攻太猛烈，他有些招架不住。
六七歲的年齡差，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顯現。方驥的體能可謂源源不斷，取之不竭，而且狀態特別穩定，紮實的基本功，強悍的體能，精湛的球技，每一項單獨拿出來都能血虐任何一個普通人，幾乎可以和半職業選手相媲美。
方驥對自己的球技有充分的認識，小時候方生生給他找過很多名師，指導過他網球的職業網球選手就有好幾個。
相比而言，江初月這個出身小城市，從小沒有機會接觸網球，僅僅在大學幾年學過成人網球課的成人選手，有這樣的水平才難得。
不過，他堅持不了多久。方驥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過，隨後一個切削球快速朝江初月飛去。江初月體能消耗過大，後退步伐稍慢一步，網球啪的一下擦著他的額角打飛了網球帽。炙熱的陽光肆無忌憚的照進江初月的眼睛，他偏了一下頭，腳下突然一滑，在他即將摔倒之際迅速用左手撐住地麵，以半跪的姿勢穩住了身形。
左手手腕一陣劇痛，應該是扭到了。
“啊！”圍觀學生發出一陣驚呼。
“江哥！”
“喲，我去。”
江初月皮膚白，被網球擦過的額角一片紅，很紮眼。
童樂急急忙忙站起身朝江初月跑去，還沒到江初月身邊，就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搶先一步扶起江初月。
江初月站直身體後，方驥蹲下身查看他剛才跪地的左腳。今天江初月穿著運動短褲，左膝跪地時沒有遮擋，膝蓋那邊紅了一小片。好在，網球場地軟，並且有左手支撐，膝蓋並沒有受傷。
方驥輕輕的在江初月左膝撫了幾下，仔細確認過沒有破皮流血之後才站起身。
“對不起，江老師。”方驥看著江初月，滿臉的愧疚。剛剛那場球兩人都耗費了大量體力，方驥汗濕的頭發滴下一顆汗水，他甚至沒想到去擦，就連藏在眉尾的那顆痣都染上了愧疚之色。
江初月不露聲色的把劇痛的左手藏進背後，
“沒事，打球難免會受傷。再說，我這都不算受傷。”
路問跟著童樂圍在江初月身邊，一會兒看方驥，一會兒看江初月，一會兒看旁邊眉頭鎖成川字的童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