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酒喝得急,頂在喉嚨口,江初月全身的皮膚肉眼可見的開始發紅。
燈光下,那蔓延的紅粉嫩豔麗,隻有薄唇鮮紅欲滴,濕漉漉地勾人心魂,左鞍的眼神開始不安分地在江初月身上掃射。
“江老師,幹杯。”左鞍麵色不明,不懷好意地朝江初月舉起酒杯,原本憨厚的臉裹滿狡黠,讓人惡心。
“謝謝左總好意,但我實在是不能再喝了,萬一在桌上吐了,豈不是掃興。”江初月壓下翻湧的惡心感,竭力維持麵上的平靜。
“江—老—師。”左鞍故意拉長聲調,“聽說咱們的合同有幾個條款需要修改,現在就擺在我的桌上,隻要你喝了這杯酒,我回去後立馬就簽字,怎麼樣~”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雙方接觸大半年,對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合同基本屬於半確定的狀況,無論江初月今天喝不喝這杯酒,合同肯定能簽。
左鞍無非在擺譜,彰顯甲方的派頭。
江初月舉起酒杯一口喝完:“那就辛苦左總,合同的事拜托了。”
這杯酒下肚後,胃部突然猛烈收縮,江初月右手撐住死死撐住桌子。
“呀,江老師,你沒事吧。”左鞍站起身來到江初月旁邊,撫摸著他的背。背部如同被黏膩的爬行動物遊過,讓人覺得惡心至極。
江初月不著痕跡的躲開,“左總,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胃部快速翻湧,頭腦混脹,江初月深吸一口氣強行穩住身形,快速離開包廂。
找到衛生間,他反鎖門,終於忍不住“哇”一聲吐了出來。
原本通紅的身體,因為疼痛和反酸變得蒼白,隻留下豔麗的嘴唇,像一朵在風雨中強行支撐的玫瑰,雖然東倒西歪,但擁有無法形容的魄力的美。
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冷汗順著側臉輪廓下滴。
大約過了十分鍾,那股戰栗才控製住。江初月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擦幹額角的冷汗,隨後回到包廂。
包廂的門敞開著,左鞍狼狽的跌坐在角落,餐桌被人掀翻,地上散落著油膩膩的殘羹冷炙,正明晃晃地嘲笑著道貌岸然的左鞍。
“左總,這是怎麼了?”江初月壓下心頭的詫異,扶起左鞍。左鞍領帶被人扯到了後背,襯衫皺亂不堪,一隻眼睛腫著,被人打了一拳。
“要不要報警?”
石泉居是高檔飯店,監控齊全,隻要調取監控,就能抓住施暴者。
左鞍站起來後,偏著頭,不想讓江初月看到鼻青眼腫的臉。
“我去找服務員,然後報警。”江初月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
左鞍突然拉住他,“別去,我沒事。今天就這樣吧,司機在下麵等我,我先走了。”
他已經忘記維持總經理的派頭,整個人如同脆弱的小雞,嚇得瑟瑟發抖。外麵不安全,他急需躲進自己的安全窩。
左鞍急急匆匆離去,留下一個爛攤子。
定下包廂後,左鞍為了能和江初月單獨相處,特此吩咐服務員不用在旁服務,事情發生得突然,飯店還沒人發現。
江初月強撐著身體通知服務員來收拾殘局,並且賠償了一筆費用不少的損失費。
這頓飯吃得,破財又破相啊。
走出石泉居,冷風吹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天氣入秋,溫度漸漸下降,早晚溫差很大。
出來得急,江初月沒穿外套,冷風吹得他直打顫。沒幾分鍾酒精開始上頭,他開手機頭腦昏脹,視線模糊。
下樓梯時,身形一時沒穩定,朝下跌去,意外的倒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江老師,怎麼又摔倒。”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熟悉,但是混沌的大腦變得遲鈍,江初月沒法辨認出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