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的人，隻會被人欺負。
善良並不能在這樣的世道活下去，偶爾的囂張和戾氣，能給自己省去很多麻煩。
現在他是京大的老師，身份有了變化，處事方式自然變得柔和。
但是，對黃建這樣的人，柔和沒有用。
他明知道樹林裏的洞穴裏麵有瘴氣，瘴氣對人體傷害很大，他可以毫不留情地騙他們掉下去，已經是喪失人性的社會渣滓，沒必要對這樣的人抱有不必要的聖母心。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樓道裏傳來走動的聲音，江初月點點方驥的胳膊，朝裏麵示意。
方驥一手掐著黃建的下頜一手抵著他的肩膀，把他往裏推。
黃建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人，他明白自己不是眼前兩人的對手。
他混社會的，注重麵子，這麼被人掐著下巴落下風，怎麼願意被別人看到。
江初月跟著進門，隨手關上門。
方驥仍然控製著黃建，這間地下室，矮小潮濕，牆麵的石膏斑斑駁駁，一旦碰到，則大片大片的往下掉。
一張吃飯的折疊桌，一張凳子，一張床，一個簡單的衣櫃，這是房間裏所有的東西。
馬成說得對，黃建確實過得可憐。
江初月坐在唯一的凳子上，開口問道：“你認識蔣教授嗎？”
方驥稍微鬆開手掌，剛好夠黃建開口說話：“什麼狗屁教授。”
“你就回答認識或者不認識。”
“認識怎麼樣，不認識又怎麼樣。”黃建梗著脖子，即便被壓製成這樣，也毫不掩蓋口吻中的痞氣。
“那就是認識了。”江初月神態放鬆地翹起二郎腿，後背舒適地靠在椅背上。
他這番主人的做派，讓黃建如鯁在喉。他自認在社會混了這麼多年，認識多少道上的大哥兄弟，那些小馬仔哪個看到他不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黃哥。
眼前這人，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盤上這麼囂張。這要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在社會上混。
“你跟蔣教授有仇？”
“我跟所有人都有仇，我跟整個社會都有仇，怎麼，警察會因為這個來抓我？你有證據嗎？”
江初月沉默地看著他，神色淡定。
“你......你真的有證據？”黃建有點慌，江初月的表現毫無破綻，他沒法從他的表情裏分辨出是真是假。
“現在的中國，天網係統有多發達，你知道嗎？”
天網黃建是不懂，但是他能猜到是監控的意思。
“不可能，他們都說監控壞了。”黃建激動地喊道。
“所以，真的是的你？”江初月站起身，走到他身前肯定地問道。
黃建突然閉緊嘴巴，他的眼神四下亂晃，明顯慌了神。
“是你嗎？”江初月步步緊逼。
雖然有監控，但是監控裏的那個人全副武裝，是男是女都看不清。黃建不算特別高，身材偏瘦，跟視頻裏的人很像。
隻要他現在點頭承認，這件事就塵埃落定。
“不，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