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過去,學校那邊沒有動靜,根據蔣教授的話,應該是不予追究了。
為什麼呢?
想得正入神,沒留意走到醫院車輛進出口。
一輛邁巴赫路過他時,突然狠狠踩住刹車,一個人邁著長腿從車裏下來。
江初月抬頭,跟裴臨風對視個正著。
“裴總,好巧。”
“江老師,我們真有緣。”裴臨風臉上是掩飾不了的笑意。
可不是嘛。
“江老師,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千萬別拒絕。”裴臨風霸道總裁風範十足,開口就是不容置喙。
“好。”江初月答應。在C城那次,因為異地出差時間安排緊湊,兩人相處太過匆匆。這期間,裴臨風打過一個電話,大致是關心江初月的身體有沒有恢複。
江初月畢竟年輕,胃疼是老毛病,發作來得快恢複得也快。
裴臨風工作很忙,經常世界各地飛,在一個地方待的時間不會太長。這次來京城是因為安心的小兒子在這家醫院療養,這位小公子自小身體不好,有先天性心髒病,但是他脾氣暴躁陰晴無常,兩個致命的東西相碰,他那嬌貴的身子經常因為發脾氣導致心髒負荷過重,自然而然他成了醫院的常客。
安心四十來歲才生下他,自然過分溺愛。在安心眼裏,小兒子誰的話也不聽,就喜歡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14歲的年齡差,小屁孩崇拜三十來歲成熟穩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哥哥,理所當然。
裴臨風不想見司君念,但是他受不了安心在電話裏哭。
哭什麼哭,當初為了愛情毅然決然拋棄8歲的大兒子奔赴戀人的懷抱時,怎麼沒想過二婚的生活會整日被眼淚泡發。
被安心哭得頭疼,他被逼無奈決定來醫院一趟。看見車窗外的江初月時,他第一次由衷感激那個毫無感情的弟弟。
江初月走後,裴臨風當即給秘書打電話,讓她把京城三環內最有名的高級餐廳做個表格,並且按照好評等級排序。
秘書隻當裴總可能要投資餐飲,盡心盡職地在一個小時內做好表格發過來。裴臨風看過之後,直接讓秘書定下排名的第一的餐廳。
秘書跟裴臨風工作八年,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用心地選一家餐廳,她疑惑地看向餐廳後麵的備注:京城排名第一的約會餐廳。
鐵樹終於開花了?秘書張大嘴巴,驚得半天沒合攏。哪家的姑娘,值得裴總這麼用心對待!
秘書的職業素質讓她隻震驚了幾秒,隨後利落地打電話預約座位。
裴臨風坐在病床邊上的凳子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小公子。
此時,司君念完全不見暴躁模樣,乖巧得不像樣。
他臉上掛著甜甜的笑,討好地牽著裴臨風的手,時不時輕晃。他把自己畫的塗鴉送到裴臨風眼前,熱切地期盼著得到裴臨風的讚賞。
裴臨風瞥了一眼,整張畫以黑色為基調,一隻斷了翅膀的滿身是血地烏鴉站在畫中央。
“哥哥,好看嗎?”他的聲音很輕,柔柔軟軟帶著病氣。
裴臨風沒有說話。
“嘻嘻,哥哥怎麼不說話,我畫的是你呀,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