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捧著臉,喃喃道:“姑娘真漂亮啊……跟那天上跑下來的神仙似的呢……”
她能理解為什麼自家王爺把人家穿著喜服的新娘子搶回來了,這小臉,白皙精致,眉眼間那一抹病弱更顯得我見猶憐。
宛如潭邊生長的一株幽藍,霧色蒙蒙,不似凡間人,倒像天上仙。
桑榆常年臥病在床,接觸外人的機會太少,也就是每天看看電視,還不能看太久,來到這邊,深閨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何況她身子又是這般差勁。
所以對自己這張臉,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左右打量,還是沒看出來什麼特別的。
“這是哪兒?”桑榆可算是想起來自己忘記什麼東西了。
小丫頭眼睛一亮,像是早就等著她的這個問題,“這是靜深山莊啊,姑娘可是第一個被主子帶來這裏的人呢!”
她大概以為桑榆會覺得驚喜或是愉悅,沒想到看來看去桑榆臉上都隻有一種一言難盡的微妙。
桑榆對小說不感興趣的一大原因就是裏麵有些人物設定真的很智障,比如每一個管家或是保姆都會對女主說出那句經典台詞。
“你是我家少爺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
她換了個問題,“你家主子又是誰?”
小丫頭雙眼瞬間瞪大,怎麼回事?難不成這是主子一見鍾情強勢搶來的?人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的那種?
想到這裏,小丫頭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嘿嘿笑了兩聲,“姑娘,奴換做瑤光,主子的身份還是主子自己來告訴姑娘的好!”
之後的幾天,每天都是瑤光來陪著她,她不愛梳妝,便總是散著發髻倚靠在廊下吹吹風。
這個莊子不知道是怎麼建造的,如今分明是夏日,卻不悶熱,湖麵吹來的風都透著沁爽的涼意。
周圍的布局和景色也讓她覺得很是舒心,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桑榆看著湖麵,這湖裏養著不少遊魚,正歡快地嬉鬧,看著看著,她突然想起來,難怪自己住的那麼舒服,原來這莊子竟是和曾經去療養的山莊布局如出一轍。
當真是難得的巧合,也不知道這莊子的主人是誰,瑤光那個丫頭一直不肯直說。
大概是這樣的日子太過舒適,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子有多麼不爭氣。
當晚,她夢到了自己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禹禹獨行。
桑榆覺得自己的喉嚨幹的不行,在沙漠中瘋狂尋找水源,就在即將昏迷過去的時候,兜頭來了一場甘霖,眼前竟是一片綠洲。
就是這喝水的感覺怎麼那麼真實……
溫涼的水滋潤過喉嚨,桑榆終於從夢境中脫離出來了,她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腦袋昏沉,鼻塞喉幹,難受得不行。
背後靠著一個溫熱的大塊頭,暖呼呼地,讓人昏昏欲睡,還有人貼心喂水,真好!
就是這個喂水的姑娘手挺大的,無精打采的桑榆迷迷瞪瞪地看著眼前握著水杯的手想著。
“還要嗎?”
低沉渾厚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被病痛折磨得沒精神的桑榆被嚇得渾身一顫,猝不及防被還沒咽完的水嗆了一下。
這一下不得了,她咳得驚天動地,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
陸鶴與蹙著眉,懊惱自己這般突兀地開口把人嚇到了。
有力的大手輕輕拍了拍桑榆的背,可是陸鶴與哪裏會照顧人,手底下沒輕沒重,一下子差點把桑榆拍死過去,連忙舉起顫巍巍的手抓住他的袖子。
沙啞軟糯的聲音弱弱說道,“你可以殺的痛快點,不用這樣折磨一個病人。”
說完這句話,桑榆徹底卸了力,癱軟在陸鶴與懷中。
她還想開口,問這個男人是誰,怎麼會在這裏,但是雙眼實在沉重,不一會兒便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陸鶴與整個人都僵住了。
昏睡中的少女麵上透著薄紅,額間的發絲柔軟而漂亮,垂在白瓷般的額角,眉目似畫,長睫蔭掩,就連放在被褥上的手指都極為漂亮,一根根蔥白的指尖,如同上好的白玉。
即便是見慣了深宮中的美人雲集,陸鶴與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少女堪稱絕色,像個脆弱的白瓷娃娃,讓人心生憐愛。
讓人忍不住生出貪婪,將她永遠藏起來,獨享這樣的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