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不了就不要逼迫自己。”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像是溺水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頓時將桑榆拉回了現實。
下一秒,還攜帶著陸鶴與體溫的大氅兜頭蓋住桑榆的腦袋,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視線被遮擋,聞著大氅上冷冽的檀香混著雪鬆的味道,桑榆漸漸回過神,身體中那種直達靈魂的戰栗緩緩消失。
她呆呆地擁著陸鶴與的大氅坐著,外麵的聲音不斷傳進來。
“見過王爺!”是天樞和瑤光的聲音。
“嗯”陸鶴與淡淡地應著聲。
緊接著就是天樞彙報自己的發現,“屬下翻看了所有刺客,並未發現任何能夠代表身份來曆的東西。”
外頭安靜了許久,桑榆才再次聽到陸鶴與的聲音。
“此事回去再議,即刻回靜深山莊!”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三分寒意,但此刻這聽著不近人情的聲音在桑榆看來非常有安全感。
或許她本來就無法擺脫劇情的束縛,或許和陸鶴與合作真的是正確的選擇。
馬車再次緩緩朝著靜深山莊的方向駛去,陸鶴與沒有進馬車,而是隻著了一身勁裝跨坐在高頭大馬上,跟在馬車旁邊慢慢走著。
他的坐騎是一匹上好的千裏馬,向來都是衝在最前麵的,現在被自家主人強製壓迫著和散步一樣慢慢踱步,煩躁地打了兩個噴嚏。
陸鶴與沉著臉拍了它兩下以示警告,它隻能憋屈地晃著腦袋一步步走。
瑤光帶著一身血腥味,自覺地和天樞一起坐在車轅上趕車,期間是一點不敢回頭看自家王爺的臉色,心裏暗暗祈禱王爺別找自己算賬。
坐在馬車裏的桑榆漸漸地捂出了一身細汗,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一件兔絨的鬥篷就算了,手裏捧著湯婆子,還抱著一件墨色大氅。
難怪會熱,這人把自己的大氅給了她,那……
桑榆湊到窗邊,白玉般的手掀開一個小角,猝不及防對上一張不耐煩想撒歡的馬臉,手上動作一頓,又放了下去。
她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陸鶴與的眼睛,他再次拍了一下不安分的坐騎。
這馬兒野得很,有自己的小脾氣,接連被自家主人警告了兩次,不爽地甩了甩尾巴。
由於陸鶴與驅馬和馬車走的太近,馬尾抽在馬車上,發出“啪!”地一道聲響,桑榆疑惑地又掀開了車簾。
正巧對上陸鶴與蹙眉看著自己身下叛逆的馬匹。
“王爺?”
大約是身子不好的緣故,桑榆的聲音總是柔柔的,落到陸鶴與的耳中,蕩開一片漣漪,波瀾久久不散。
他居高臨下地看過去,今日的桑榆穿了一身男裝,麵如冠玉,蒼白的臉和眉心縈繞的病氣襯得她宛如一件上好的瓷器,一雙眼眸澄澈見底,是陸鶴與此生見過最美的眼睛。
她從車窗裏探出頭來的這一幕和記憶中的場景逐漸重疊,陸鶴與手中的韁繩難以控製地收緊。
“怎麼了?”
桑榆秀眉微蹙,果然身子再好也受不住這寒冬臘月的天,陸鶴與的大氅被她抱著,就吹了那麼一會兒,聲音都不對勁了。
人家那麼大個攝政王,收到求救信號就巴巴跑過來,就那麼把人放在外麵吹風,桑榆自幼受到的教育不允許她這樣心安理得。
“外邊風大,王爺還是到馬車裏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