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與不想與他多說,京城的冬天不比南方,連靜深山莊都比不上,冷得厲害。
桑榆被陸青臨抓來,以他對陸青臨的了解,他不可能給桑榆提供什麼好地方,前一天桑榆才退了高熱,若是再次受涼,那個嬌貴的身子不知道得成什麼樣。
“我以為陛下不會有耐心與我談論這些。”
聞言,陸青臨隨意地笑了笑,轉過身走到旁邊的榻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陸鶴與,欣賞夠了他眉眼間隱匿的擔憂,才悠悠開口說道。
“朕從未想過皇叔會這般在意一個人,還是一個女子。”
陸鶴與這個人,他一度認為是沒有心的,即便有恐怕也是石頭做的才對。
當年他出征歸來,風頭正盛的時候,京中不少貴女對他傾心,畢竟他再怎麼強大他都是皇帝的弟弟,年輕,長相俊美,不會參與皇位之爭,以後就是個閑王,領個封號就能去封地上過自己的小日子。
這樣優越的條件,隻要他一出王府,街上三步一個壞了車輪的貴女,五步就是一個掉落的香囊或者簪子。
個個都期待著能與他來個偶遇和一見鍾情的戲碼。
可是那麼多人的示好,他統統視而不見。
如今怎麼突然就紅鸞心動,還是向來深居簡出,幾乎沒在外人麵前露過麵的桑榆。
陸青臨不相信隻是因為桑榆那張傾城美豔的容顏,美人天下都是,又不缺她那一個。
陸鶴與神色不變,平靜地看著自己的這個侄子,兩人對視良久,在陸青臨耐心即將告罄之時,漠然開口,“我曾經也在意過,隻不過最後發現不值得,皇上這是在敲打我嗎?”
“皇上?”陸青臨眼簾微垂,透出一絲嘲諷的意味,說道,“不知道這個皇上皇叔您還能容許朕當多久。”
“也許哪一天,皇叔覺得朕在這個位子上帶著並沒有什麼作用,皇位上就得換一個人了呢?皇叔您說是嗎?”
“何必如此?”陸鶴與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他對那個冷冰冰的位子有想法,“皇上之所以是皇上,因為這是先皇的意思,對於那個龍椅,我向來沒什麼興趣。”
沒有興趣?他還沒有興趣的時候,朝堂上那些臣子已經隻識得攝政王,不知道他這個皇帝了,倘若他真的那天決定坐上這個龍椅,那些人是不是要敲鑼打鼓把她送上來?
況且他說先皇,陸青臨知道這個皇叔是真的不再把自己的父皇當成兄長了,自己這個附加的侄子自然也沒什麼情分可言。
既然到了這一步,他也不再說什麼,直接切入正題。
“皇叔您以為,一張飯桌上應當有幾個主位合適,馬上就是年關,宮中要辦家宴,後位空置,朕很是頭疼怎麼安排各位皇叔的位置。”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銳利,唇角微翹,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陸鶴與今日進宮之前就已經知道,想要帶回桑榆,必然得交出點什麼東西。
現在聽到陸青臨的話,他大概知道為什麼他會在沒有證據證明桑榆身份的時候就貿然出手,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人帶走。
昨日早朝上常遠東的一番作為還是刺激到了陸青臨,即便自己從未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