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中沒有姐妹,都是些糙漢子,她平日裏也是舞刀弄槍,沒和這種嬌柔脆弱的小姑娘相處過,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繼續為難下去。
可不繼續為難一下,她心底這口氣又咽不下去,“當然不會,隻是我這劍舞是軍中助威的,桑小姐這般柔弱,恐怕難以匹配。”
唐關月覺得機會來了,她一直覺得桑榆嘴裏沒幾句實話,有很大幾率和自己一樣是穿越而來的。
她也不是什麼莽撞的人,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打探過,得知這個世界沒有一點和曾經的曆史有重複的地方,更別說那些古代的詩人。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敢這般大膽地直接將古代詩人的是個占為己有,又不是蠢貨。
可好端端地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居然知道那些明明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古詩,實在是令人懷疑。
即便桑榆的口徑是說這是她家長長輩收集的古籍,她也持懷疑態度。
同為穿越者,唐關月最知道現代人對傳統文化的傳承有多麼薄弱,就像她也直覺過鋼琴之類的西洋樂器。
要不是此前了解過揚琴,都不知道剛才那個節點要怎麼蒙混過關。
隻要桑榆現在暴露出一點與古人不符的行徑,她就幾乎可以肯定桑榆是不是穿越者了。
這些桑榆自然也想到了,異世界遇到同鄉可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她和唐關月這注定了會站在對立麵的關係。
當然,她若是沒有想到對策,等著陸鶴與幫她就好了,既然她主動站了出來,自然是山人自有妙計。
桑榆朝陸鶴與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端著不緊不慢的步子緩緩走到施明嵐身邊,先是朝上麵幾位大佛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子。
而後嫩唇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湊得近了,施明嵐才發現眼前這個人生的這般出塵脫俗,仿佛不是人間該有的絕色。
驚覺自己在想什麼,施明嵐尷尬地移開目光,“還不開始,在等什麼?”宮人已經麻利地將琴擺好,退了下去。
見狀,桑榆微微頷首,上前端坐在古琴前,素手輕抬,置於琴上。
“錚!”古琴悠揚低沉的聲音響起,隻這一聲,施明嵐眼神堅定,手腕翻轉,挽了個劍花,隨後氣勢長虹,白練在手中翻飛。
桑榆的琴出奇地好,她身子實在是差,穿越過來以後身子也差的厲害,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許多烈性的藥草無法服用,桑家重金求取名醫,大概是上天也憐惜桑榆,還真就找到了隱世不出的名醫。
當時那位老醫師看了她的病後給了個奇特的療法,樂療,借助琴聲入藥,穩固桑榆的病情。
就是這個因素的出現,桑榆自小開始學琴,為了能夠安然活下來,桑榆學琴很是刻苦,時常將指腹磨破了還依然堅持練習,幾乎是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後來是桑父實在憂心,生怕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是為了活下去學琴,若是因為這個讓身子愈發不好,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因此,他特意叮囑了人守著桑榆監督她,控製她的學琴時間,從那以後,桑榆才收斂了那個勁頭。
即便如此,她的琴也是屈指可數的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