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陸鶴與看到她眉眼間的擔憂和心疼,心中歡喜的同時又有些許自責,不由得唾棄出這個餿主意的裴青柏和拿來實踐的自己。
自打兩人那日遇刺後互相表明了心跡,陸鶴與就總覺得自己處在一片虛幻之中,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執著了多年的人即將成為自己的妻子。
不是合作關係,也不是虛假的,而是真正的成為自己的妻子。
年少時一直懸在空中的那輪弦月終於落入了自己的懷中,便缺乏了真實感,再加上桑榆性格淡漠,他感受不到她對自己的在意。
前兩日因為邊關軍餉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他與裴青柏徹夜長談,那廝是個玩慣了的,聊點事情都離不開酒。
這一來二去的他也酒勁上了頭,將心中苦悶向裴青柏傾訴一番,而後這沒正形的家夥便給了他這個餿主意。
他生怕桑榆因為自己這副模樣傷神,連忙從床榻上爬起來,上前克製地將她擁入懷中。
“我沒什麼事,常將軍並未下死手,你瞧,我如今不是活蹦亂跳了嘛?”
桑榆知道他身子好,府醫每次為她診脈時麵上都有種奇怪的滿足感,一兩次還好,每次都如此這般,她心中也生出疑惑來。
好奇心堆積到了頂峰,她便尋了個機會問府醫為何會如此,當時府醫捋著自己的胡須,長長歎出一口氣。
“老夫原是軍醫,年紀大了便被王爺安排到王府來,但老夫這人就是天生的勞碌命,閑不住啊,王爺年輕,身子骨健朗,一年到頭別說什麼重病,就是傷風感冒都幾乎沒有,壯得跟頭牛似的。”
堂堂王爺被這老人家形容成牛,桑榆頓時忍俊不禁,也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這不就是說陸鶴與身體太好,他一身醫術毫無用武之地,故而憋壞了。
現在倒好,桑榆進了王府,天天靠藥續著命,他有了事情做,心中舒坦了不少。
可這並不是遮掩受過傷這個事實的理由。
桑榆不知道自家舅舅和表哥是揍了陸鶴與什麼地方,不敢輕易動手,生怕動到他的傷處。
“我給你帶了藥膏過來。”說著,桑榆一怔,隨即垂眸無奈笑開,當真是關心則亂,陸鶴與是堂堂攝政王,整個王府都是他的,更何況是這區區一盒藥膏。
陸鶴與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把藥膏拿出來,神情有也不解,他是個木訥的人,但不想讓桑榆也認為他無趣,便想在這種時候說句調笑的話。
“阿榆既然是來送藥的,怎麼不見藥?莫非是突然覺得嫁與我這個年紀大了的男人虧了,想反悔?”
這話一出口,桑榆還沒有什麼反應,陸鶴與先緊張起來了,他此前從不奢求桑榆會喜歡他,自然也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今才驚覺兩人年紀上的差距。
其實細細想起來,他比桑榆大了個七八歲,當年初見時,桑榆不過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像是個靈動的小仙童。
他也沒有對桑榆生出這樣的齷齪心思,隻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份在意突然就變了味,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無法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