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中有個想法冒出來,整個人頓時欣喜若狂,他父親是個大夫,這藥箱他再熟悉不過了,他就說他們縣令是個好官,怎麼可能就這樣將城門封鎖起來,原來是有援兵來了。
侍衛想明白了,畢恭畢敬地朝陸鶴與深深一鞠躬,“貴人稍等,小的這就去報給縣令。”
話音剛落,他人已經如同離弦的利箭一般衝了回去,聞時失笑,“這小子反應還挺快的哈!”
他正笑著,一回頭對上自家主子嚴肅的臉,麵上的笑意頓住,就這麼僵在那裏,頗有幾分喜感。
那侍衛辦事是個伶俐的,沒讓陸鶴與一行人等太久,兩個中年人跟在他身後迅速跑了過來,其中一個艱難地扶著自己腦袋上歪歪扭扭的烏紗帽,見到陸鶴與,一個滑跪趴伏在地上,聲音帶著顫抖,仔細辨別,還能聽出來其中所含的喜悅。
“下官見過大人!”張申不是什麼武人,平日裏也是個附庸風雅的文人,跑這一段路氣喘籲籲的,拿著金牌令箭的手都在抖。
他沒想到柳暗花明,這個死局峰回路轉,又有救了,此刻喜上眉梢,都顧不上自己的帽子。
王允緊隨其後,“草民見過大人!”
他跪在地上,沒敢抬頭打量,但能拿著金牌令箭的,朝中能有幾個?在無人上奏的情況下能及時趕到這個小地界,可見情報網覆蓋率之廣,朝中有這個能力的隻有兩個人。
最上頭那位向來不知民生艱苦,排除了那位,隻有一個人了。
“誰是縣令張申?”陸鶴與負手而立,即便身上衣衫在趕路中已經沾染了不少泥濘,也絲毫不顯得淩亂。
張申激動應答,“下官正是。”
他的穿著很明顯,陸鶴與隻是例行公事問一問,見他答了,便給了聞時一個眼神,聞時點頭,連忙上前將這個渾身都發抖的縣令攙扶起來。
“本官乃此次江南水患的賑災欽差,你無需多禮,起來回話。”
陸鶴與口風緊,並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王允此前沒有見過他,實在無法辨認他的身份,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猜測有誤,便見到他衣擺下方,即便是被泥水覆蓋,仍然顯露在外的蟒紋,頓時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一時心神激蕩,都沒有聽清楚陸鶴與同自家那憨厚的縣令老爺說了什麼,隻聽到縣令叫了他,“師爺?”
王允瞬間回神,“大人有何吩咐?”
張申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想到這段時間王允為了城中百姓夜不能寐,到處奔走,猜測他是累了,便幫他在欽差大人麵前圓了話。
“大人莫怪,這是下官身邊的師爺,才華橫溢,時常在下官身邊獻計獻策。”
陸鶴與聽桑榆提到過這個人,他也正好想認識一下,在阿榆的故事中,縣令死守一城,固然有魄力,但他看來,真正有謀略的,還是這個藏在背後的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