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沒了顧慮,十六說話也順暢了許多,一字一句將自己如何在城門口遇到江一塵,然後又因為什麼原因一路將他帶了進來。

說著說著他心底委屈的不行,這分明不是他的問題,明明是老大沒發現他被劫持了,還樂嗬嗬的將人帶進來,找了個廂房給人梳洗休整。

他也是到了廂房才榮獲自由,緊接著就是被這個陰險的家夥各種威逼利誘,他還沒有搞明白事情的發展,老大就把人帶到主子這了。

聞時聽完以後沉默了片刻,這樣說起來,問題確實是出在了他這裏。

可是既然這江一塵能有這樣的手段,一定對他家主子的病情有幫助。

這樣想著,聞時再次開口請求,“江大夫,我們可以不追究您跟著十六違抗府衙命令闖入城中這件事,還請您高抬貴手,替我家王爺醫治。”

他側身看了看陸鶴與,曾經那樣意氣風發的人,如今蒼白著臉躺在床上,聲息幾近於無。

江一塵在這件事情上確實算得上是欠了聞時一個人情,但是他依然不準備鬆口。

“我不救皇室血脈。”

早些年他行走江湖,遇到幾個自大的皇室子弟,那些人有點龍陽之好,居然企圖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對他做點什麼。

他不是那種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別人惹他不高興,他就隻想把別人殺了。

不過也正因為這件事情,他對大頌的皇室子弟都沒有什麼好感,並且發誓絕對不會對皇族施以援手。

沒想到問題是出在了這裏,聞時很是懊悔。

早知道他就不那麼嘴快,暴露了這家主子的身份。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準備放棄,畢竟此人自從發現鼠疫以後,神情非常鎮定,一點也看不出來恐懼,和太醫院那群禦醫比起來,倘若當真是說天底下有人能夠醫治鼠疫,那此人定然有極大的可能。

他們常年行走於江湖中,很多大事都是憑直覺,在這一件事上,他也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

江一塵在進入文峨縣看到陸鶴與之前,並沒有預料到這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鼠疫。

普通瘟疫有一定的潛伏期,並且抑製起來沒有那麼費時。發作的時間也不算短。

可是鼠疫不同,鼠疫一旦發作,短短幾天便有可能喪命,從桑榆給他送信,到他趕過來這點時間,倘若那小子運氣不好,體內的鼠疫已然發作,那不等他親自去把人找到,可能這人就死了。

江一塵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心中已經下了定論。

“我不介意打破自己定下的規矩。但是你們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來換取,我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

這一點聞時非常理解,他能看得出來江一塵不是在有意抬高自己的身價,最初知道陸鶴與的身份時,他確實是真的不想救治。

如今突然鬆口,必然是有所求。

“隻要你能救治好我家王爺,你要什麼我們都盡力為您達成。”

他話已出口,沒了反悔的機會,江一塵對此很是滿意,他就喜歡這樣的爽快人。

而後順勢將自己的需求提出來,“我要你們幫我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