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幾時說不查了?你先起來!”女皇不高興聲音也染了些許冷意。
太子這次確實做的太過,可她如今的身體過了今天未知有沒有明天,此時若治太子的罪,這麼大的罪他擔得起嗎?
幾個皇女皇兒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此時罷了太子諸王之爭朝廷立馬就亂了!
況且,冤殺一品大臣,鎮國將軍在百姓中一向盛譽頗高屆時恐怕太子的命都保不住!
她已經沒多少時日了,實在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君嫵涯一直是很識大體的,今兒怎麼如此咄咄逼人?
“請陛下明示,如何徹查?由何人主理?”南宮璃聽出了女皇話音裏的冷意卻也寸步不讓。
“你大膽!”女皇氣的抄起身邊的枕頭便砸向南宮璃。
帝王之怒,李姑姑和殿內的其它侍奴都跪了下來頭埋的低低的,隻有南宮璃背挺的筆直,任由沒多少重量的枕頭砸在她身上依舊跪的紋絲不動。
盯著她這副模樣,女皇突然泄了氣揮了揮手讓李姑姑把殿內其它人帶了出去:“方才朕說沒有下旨,你父親和阿璃卻接到了旨意這其中就定然有人假傳聖旨!我讓李姑姑隨你回去把聖旨帶回宮裏來查看聖旨的真偽,你看如何?”
不如何!南宮璃心中冷笑!這聖旨被拿走還能回到她手裏?那時太子說父親是無詔回京父親死了無法開口申辯,聖旨也拿不出來可就是死無對證!
再說,丟失聖旨亦是死罪!怎麼?他們母子倆看著她像個蠢貨?
若是進宮前南宮璃對女皇還抱有一絲期待,此時就隻剩寒心。
她是被蒙蔽了,是沒有想過害南宮家!可在南宮家被陷害時她包庇凶手再不是父親心中那個聖明仁德的女皇了。
“回陛下,聖旨是父親接的,父親屍骨尚未回京,阿璃也下落不明!子霓聽聞噩耗泣血歸家尚不知聖旨在何處?或許還供奉在邊境軍帳中亦未可知。”南宮璃低眉垂眼誰也看不清她臉上此時是何顏色。
這番話一是拒絕了女皇的提議,二是告訴女皇聖旨在軍帳知情人士便不在少數,這個口是封不住的。
女皇聞言氣的一陣氣血翻湧:“咳咳咳!咳咳咳!”咳嗽不斷上氣不接下氣眼看著竟要昏過去。
李姑姑立馬進來邊拍女皇的背邊急喊到:“傳禦醫!”
南宮璃趁機說道:“陛下!替微臣調理身子的大夫也跟子霓一起進宮了!讓他給您看看吧?”
女皇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沒法回她,南宮璃又看著李姑姑道:“太醫從太醫院趕過來還要些時候,況且太子遇刺禦醫應該也分去了一些去東宮……”
看著女皇的樣子,李姑姑咬了咬牙道:“讓他進來吧!”
劉凱斌剛剛也隨侍奴出去了,聽到傳喚立馬進來淨了手由李姑姑為女皇的手腕覆上薄紗才伸手探脈。
片刻後劉凱斌收回了手跪在地上回道:“陛下的情形有些複雜,草民鬥膽請陛下允準草民下針!”
女皇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了,雙眼翻白便由李姑姑拿主意同意了劉凱斌的話。
劉凱斌從懷裏掏出了他的銀針,南宮璃滿眼感激:“本王這幾日時時暈眩,難為劉大夫還時時帶著銀針。”
李姑姑抿唇未說話,隻是緊緊盯著劉凱斌施針,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凱斌已是滿頭大汗,李姑姑從一旁拿了巾帕輕輕幫他把額頭的汗擦掉,以防汗流進眼睛影響他施針。
劉凱斌騰不出空來隻點頭致謝。
片刻後女皇的呼吸變的勻稱劉凱斌才收了針跪在一旁,女皇微微睜開眼睛便看到南宮璃紅著眼眶跪在床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眼裏盛滿孺慕之情,女皇心頭驀的一酸,這樣的眼神她已經許多年沒見過了。
上次還是太子小時候圍著她轉叫:“母皇”的時候。
一晃這麼多年,她仔細的回憶著竟想不起太子現在的眼神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