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是這樣想的,她回京以後定是要想辦法進入朝堂的,可朝堂之事從前她幾乎從不過問因此對朝局的掌控都要靠二叔和義母來幫她惡補。
而能讓她進入朝堂的隻有兩條路,之前是想派人去東瀛邊境騷擾一番,屆時她領兵出征隻要贏了這一仗便裝病回朝,本來霓王身子弱是眾所周知的事也不算唐突,不管封個什麼官總會是要給她個差事做的,她便可以徐徐圖之。
隻是這到底是下策!剛打完仗又增邊境之亂,苦了將士她心有不忍,一路都在想對策本想回京之後找義母商議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可想。
誰成想她遇上了虎頭山這一夥人,當時她就想: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收服了這夥人再想個法子去“剿匪”這樣一來虎頭山的眾人過了明路,她也能順理成章介入朝局。
隻是現在嘛……
那個新上任的右相實在是點兒背,幹點什麼不好要攪和到東瀛的事裏頭?隻要把他拉下馬義母是不是就有起複的可能?
這般想著南宮璃也就將自己的打算悉數說給季相聽了。
季相緩緩搖頭:“老身也想幫你,隻是如今的情形我待在家裏比站在朝廷上於你更有利。”
南宮璃偏頭認真聽著。
“如今太子監國,陛下鳳體不知幾時能好,隻要太子監國一日便會視我做眼中釘肉中刺,屆時你我想做的事本來是八分難也會變成十分,我若賦閑在家你隻要低調行事左瑞寧和柳雲青再出出力許多事都好做一些。”
南宮璃點頭表示受教:“陛下的病我今日進宮探過了,有些蹊蹺尚不能確定,待我查清楚了再與義母商議。”
“陛下的鳳體如何?”季相同女皇君臣之間感情還是有的,女皇也算是個明君對女皇鳳體的擔憂季相是發自肺腑的。
“若照這個勢頭病下去怕是隻有數月光景了……”季相聞言騰的站起來隻覺一陣目眩。
季玄月和南宮璃連忙扶住她:“義母莫急!聽女兒說完,我進宮的時候帶了大夫去,他給女皇施過針,我瞧著有些效用!回去問詳細了我派人給您傳話,您放心隻要有法子女兒定會盡力。”
女皇現在可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南宮家在這盛京城站穩了腳跟再死!在此之前她就是從閻王殿去拖也得把女皇拖回來。
否則……南宮璃眯了眯眼,她就隻能造反了!
當然這些話她不會對季相說,季相跟父親一樣對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信任到愚忠的地步了,是不會同意她這樣做的。
“一定要保住陛下!”季玄月神色憤憤想說些什麼,被南宮璃以眼神製止了。
“是,女兒盡力!”南宮璃垂下眼瞼回道。
“天色晚了,你家裏還一堆事,回去吧!現在你回京了咱們娘兒倆敘話的機會多。”季相聽了女皇和南宮家的事一時內心五味雜陳也沒有興致多說些什麼了。
“是。女兒走了您保重身體!”
“兒子去送送姐姐。”
倆人一前一後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季相突然說:“有你妹妹阿璃的消息嗎?”
南宮璃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便恢複了過來,轉身對季相說道:“阿璃不會回來了,女兒走了。”
出了門季玄月便同南宮璃抱怨道:“義父的事,還有季家的事!我不信陛下一點都不知道!可她並沒有作為!我就是不明白!到了今天母親為什麼還這麼信她!”
南宮璃歎了口氣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雪停了周圍一片白茫茫寂靜的可怕。
“他們雖是君臣,但也是曾經一起並肩的夥伴,當年先皇在世的時候皇女有四個皆是能人,皇儲之爭甚至比戰場還凶險!多少明槍暗箭她們一起闖過來了?這樣的感情正如你我,豈能輕易舍棄?拿我來做比方,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個昏君,你會背我而去嗎?”南宮璃收回視線朦朧中看著季玄月的臉問他。
“你不會變成昏君!若你為君那定是個好皇帝!”季玄月認真的回她。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季玄月笑了,他說:“若姐姐做昏君那我就是奸臣,奸臣隻會阿諛奉上不會跟上麵對著幹的。”
南宮璃笑了,兩人並肩走出了院子。
“走了!你今天就住在家裏吧!現在也不用怕什麼忌諱了。”南宮璃的聲音從牆頭傳來。